第一章 直腸癌(1/2)

    楊正興的生日快到了。

    作為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對於生日毫無待感，覺得無趣的。

    楊正興甚至還有點沮喪，刻孤獨地坐在馬牙子上，耳畔響起來的卻是醫生的話。

    人到中年，一切剛剛開始，楊正興的人生卻要走盡頭了，腸癌四，不出奇跡的話，他大概也就還能三個月了。

    他剛剛三十歲，外人眼中，家庭滿，還有一個將小學畢業的女兒，妻子在一家房地產司售樓小姐，他自己則是……

    在一個廠裏麵跑銷售，偶爾不忙的時候，也會兼職駕。

    工作一般，勉養家糊口。

    把手裏的片子丟在地上，順手掏出煙來，煙盒上幾個大字‘吸煙有害健康’瞬間映入眼簾，楊正興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上了一。

    剛剛抽了一口，吳秀梅的電話來了。

    “喂，我天晚點去，你前去好飯，記得檢查齡鴻的作業，上考試數學竟然不格，你上點心行不行？讓多幾練習，數學都要背熟了。我正在辦法給你找的工作，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這麽大一男人，看看你那些同學朋友，有誰像你似的……”

    “不說了，我忙著呢，等我弄好了你換工作的事，這個家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就不能幫我分擔一點壓力？我掛了，家說！”

    楊正興聽著手機裏傳來的滴滴聲，半張著嘴巴，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吳秀梅典型的方女人，話密多，身嬌體輕，秀麗端莊。一旦開口，就會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你不上話，也招架不了。

    何況，近楊正興簡是禍不單行。老父親手術，妹夫又在廠裏惹了禍，原本換一個房子的計劃也不得不擱淺了，如一家三口，仍舊擠在逼仄的平房裏。

    吳秀梅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對楊正興頗有怨氣。

    住新房，是吳秀梅半生的心願，如這人生已經要走一半了，但卻依舊天都要麵對著經堵塞的馬桶，以漏水的。

    楊正興年輕時，對自己的未來有過多的構，比如成立一家上市司，出入豪車，專職司機，聘請菲傭諸如。工是沒過的，工能有麽出息？

    可一出大學校門，也不怎麽著，時間如同白駒過隙，眨眼間，結婚生子，日複一日的過著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年複一年的著一份毫無望的工作。

    他撿起地上的片子，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

    吳秀梅的電話來了。

    “我剛跟你說的話你當耳邊風了？你就不能早點家？我跟你說了我在忙，有客人還在等著！”

    吳秀梅的音調高，語極快，不耐煩的神可以得到。

    “沒聽見！”楊正興也有了緒，他都要死了啊，為麽還要這些氣：“全都是大忙人，你吳秀梅是忙的那一個，我……”

    話未說，電話就吳秀梅掛掉了。

    楊正興捂著腹部，蹲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給好朋友徐帥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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