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民間的公主

第48章 跟隨一生(1/3)

    “請。”

    邁過門檻,一陣暖意襲麵,韻兒竟又是一凜。尤是聞見他的氣息,淡淡龍涎夾著淡淡墨香,她便吸入了迷香一般,懵懵的,竟不曾記得行禮,亦不曾留意房門已被方平順帶著關了起來。她始終低著頭,當下,就這般木然地站著。

    軒轅遠毅換上了一身月白常服,些許慵懶地倚坐在榻。聽得門響,他亦未抬眸,漫然地翻過一頁書,好不凝神靜氣。片刻,不見聲響,他才皺了皺眉,抬了眸。門口的身影好不怯弱,楚楚似犯了錯驚惶無措的孩童,披風從頭到腳把她裹了個嚴實,便愈顯得她弱不禁風起來。書從指間滑落,軒轅遠毅索性撂在了案上,心頭泛起的一絲不忍叫緊繃的唇角柔和了些許:“愣著做什麽?”

    腦子嗡嗡一麻,韻兒驚地抬了眸,臉頰眼眶沒來由地紅了。他的聲音,他的容貌,在夢裏心裏翻來覆去百千回,真到了眼前,她卻隻覺得不真切。尤是,任憑她如何在那張俊臉上翻尋,卻始終瞧不出情緒。

    她生硬地屈膝一福,張嘴卻啞然。她該自稱“我”還是“臣妾”,亦或是其他?該稱他“永玉”還是“陛下”?

    再一抬瞼,瞥見那雙淡漠的眸,她抑著委屈,聲音比蚊子還細:“臣妾。請。陛下安。”

    淡漠的眸,未現波瀾,軒轅遠毅嚅了嚅唇,別著臉,掂了掂案上的書。人與人的距離,往往拘泥於一句稱呼。親疏之別,皆在於此。複又撂下書,軒轅遠毅玩味地勾起唇角,雙眸閃過一絲漠然冷光:“是時候改口了。孤不想再從你嘴裏聽見‘臣妾’二字。”

    著實一驚,韻兒愕然地看著他:“改口?”

    軒轅遠毅回了眸,手覆在膝上,食指敲了兩敲。水潤的眸頃刻結了冰淩一般,他開了口:“宮中傳聞,孤給了皇後一紙休書,的確不假。孤素來賞罰分明,她犯了重罪,理應受罰。”

    轟——與他相隔不過數丈,韻兒卻覺他們之間忽地坍塌出一道鴻溝來。他言下之意?韻兒摳著紫檀木,星眸驚恐莫名。

    點到即止,軒轅遠毅別了眸,冷冷道:“你是和親的公主,念在兩國邦交,孤不廢你。可孤的意思,你該懂。”

    懂嗎?韻兒隻覺渾身都輕搐起來,入骨的冰寒。

    “懂了嗎?孤在問你話。”

    這冷冰冰的話,若非親見親聞,韻兒絕不相信會出自他的口。濃密的睫無助地顫了顫,晶瑩斷了線一般滑落,韻兒逃也般垂了瞼,半晌,才擠出一句,“臣妾懂了。”

    “你又錯了。”軒轅遠毅起了身,幽幽地踱近幾步。

    韻兒沒抬眸,也感覺得到灼得額頭發疼的冰冷眼神。指尖摳得紫檀木咯咯細響,她簌簌地抖了起來。腦海嗡地泛起一句陌生殘忍的自稱,她哀戚地抬了眸,他想聽的竟是這屈辱的二字嗎?

    她當真美得不可方物,便是淒淒地哭著,也透著碎心的淒冷之美。軒轅遠毅清晰地舔到泛至喉結處的苦澀酸疼。可他容不得自己退縮,當斷則斷,斷便斷個徹底。他又逼近一步,眼神咄咄逼人:“孤在問你。”

    “奴婢懂了。”韻兒負氣地吐出這二字,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於她何止是委屈、屈辱?更是錐心之痛。她摳緊紫檀木箱,淚淌了滿麵。這便是她的結局?一個頂著貴妃封號的下堂罪妾?

    這一路,她都想好了,隻要他肯見她,她要從齊雲山一路哭訴至留霜山,她是命不由己、身不由己,她要用這一世的淒苦求得他一生的憐惜。可他這一記下馬威,已然嚴嚴實實地封住了她的嘴,叫她再開不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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