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物是人非(1/2)

    之後的事情我渾渾噩噩，茫然不知所措。隻感覺眼前盡是人影，大家在醫院裏奔跑著，眼裏到處是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心髒起搏器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不停地回響著，我坐在急救中心的長椅上，象是等待命運的審判。

    很長時間，急救中心的醫生才從裏麵出來，門口擠了一堆的人，我隻記得恍惚間聽醫生告訴大家，那一刀紮在了腎上，造成了腎破裂導致大出血，送來的時候人已經深底昏迷，沒有血壓……

    後麵的話我全然沒有聽進去，隻是腦袋一片空洞地跟著醫生走進搶救室，望著床上的白布，根本不敢上前一步。大約是社裏通知了樊慕樺的家人，我和他的前妻梅林終於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麵。

    我還記得他的前妻站在床前，含著眼淚指責我：“我雖然和樊慕樺離婚很多年了，但是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他為了幫你創業到處拉關係，知道他為幫你還債賣掉了自己的房子，知道他為了你一次次違反原則跟著你一起吃苦受累。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卻一聲不響地離開了他，你又為他做了什麽？你創業那是你的夢想，不是他的夢想，憑什麽拉著他跟你一起受罪？你走就走了，女兒有病他帶著女兒東奔西跑到處看病，你理解過他的壓力嗎？好不容易病情穩定了，他剛剛當上社長，他努力了十幾年，堅持記者的原則，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你一回來，他所有的夢想都破滅了，現在連命都為你搭進去了，我就問你，你對他就沒有一點愧疚嗎？你憑什麽？憑什麽那麽自私，非要他成就你的夢想，難道他的夢想就不是夢想嗎？”梅林一口氣指著我說了許多，我以為這些話說得十分有理。

    我隻站在床前，看著那早已沒有顏色的麵孔，任憑梅林的指責絲毫也不想爭辨。若不是向晴海的及趕到，大約梅林也會找我索命。那一天我才知道，真心愛他的人不止我一個。

    為樊慕樺處理身後事的那幾天，我滴米未盡。我親手為他淨了身，換了衣服，親手將他送進火化爐中，親手為他和自己選了墓地。他說過，他喜歡安靜，他喜歡在安靜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散步，他喜歡坐在樹蔭滿藤的廊下聽景，他喜歡在煙雨蒙蒙中細數往事……

    他就在那，遠遠地躲在城市的一隅，靜靜的關注著我的一切。

    我把那幅他贈與我的情思圖刻在了他的墓碑後，並把自己的名字描紅寫在了他的名字旁。這一世生不能同裘，死能同穴也是一種圓滿。

    下葬的那天，我哭盡了此生所有的眼淚，強撐著一顆疲憊的心終於陪他走完了最後一程，當墓地的工人在安置骨灰的石室上砌上最後一塊磚頭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倒在了他的墓前。

    當我拿著那把帶血的鑰匙，再次打開那間複式的房間，離開幾年後再次回到這裏，感慨萬千，家裏的每一件物品都讓我淚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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