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零三.拖去斬(1/2)

    冬季夜長晝短。五更過，已是卯時，仍暗如晝。

    李府亮起燈光，丫鬟家丁開始忙碌。

    未要人喊，李仙緣便醒了過來。床榻靜躺片刻，掀開暖被起身。

    暖爐燃得正旺，哪怕剛醒，離了被子也不覺冷。

    一身白淨裏衣走到門口，李仙緣推開兩扇門。

    徹骨涼意迎麵，引得李仙緣呼吸一滯，通體冰寒。

    身後桌上油燈晃蕩，將將熄滅。

    昨兒陰了一整日，晚上方下起雪來，

    抬頭，空昏黃，地麵一層晶瑩，細雪粒落下。雪仍在下，一夜未停。

    遠處庭園，家丁輕掃徑上積雪。沙沙聲入耳。

    呼出白氣，李仙緣使喚微僵的身體關上房門，反身拿起一旁幹淨疊好的深色長衫。

    起得這般早，原因無他，今日要上早朝。

    世人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朝亦是如此。亮得早，早朝便早。若是夏日，想必而更就要起來了。

    離亮還一個時辰。趕到皇宮就差不多要上朝了。李府離皇宮還不算太遠，那些住得偏遠的官員，四更就要早早起來，準備上早朝。冬日如此，更別提夏日了。

    李仙緣方穿好厚長衫，將長束起，門外就傳來丫鬟喚聲。

    “老爺，誠王的馬車已經到了，他正在會客堂候著呢。”

    吱呀——

    李仙緣拉開門，方暖和起的臥房又被寒風席卷。

    噗——

    細微一聲，油燈幹淨利索別吹滅。

    家丁在幾丈外庭園清掃積雪。丫鬟持著燈籠照亮門前。

    李仙緣伸手接了片雪，隨丫鬟穿行廊道庭園，腳踩積雪，出陣陣嘎吱聲。

    色雖黑，可府上丫鬟家丁往來，一片熱絡。

    來至會客堂，門外便見誠王他一身金色織錦緞襖子，挺直背對，微揚看向會客堂正前方一副山水圖。好似欣賞畫卷——沒甚可欣賞的，普通山居圖，落款寫著有些眼熟的名字。起碼李仙緣看不出花來。

    琴棋書畫，他沒一樣通的。

    聽得腳步聲，誠王轉過身來。眼眸清澈，唇邊含笑溫文爾雅。

    他調笑：“我以為李兄會因上朝而晝夜難眠”

    “我也以為。”李仙緣走進會客堂，身子微暖幾分。近日身子愈乏，覺好似不夠睡般。

    誠王定睛凝視李仙緣半晌，見他無緊張之意，微頷道：“馬車就在府外候著，李兄請吧。”

    “請。”李仙緣點頭，一同邁檻而出。

    朱門前，兵將排為隊列，高頭大馬，威武挺直，暗紋頭盔差著白翎，不同於皇城禦林軍，卻另有其威勢。

    一匹鑲龍紋華麗馬車停李府正門前。

    貴為誠王，自有其護衛。

    文官家候在門旁，與一名將士站一起，束手而立。二人相識，但關係不深，隻偶有交談。

    如此多人，如此嚴寒。細雪飄揚，夜色下，竟沒一絲聲音出。隻有馬匹偶爾甩頭響鼻，噴出白氣。

    不知過去多久，文管家忽然有了動作，麵朝門內。

    嘩啦——

    身旁將士微挪動，身上鎧甲出低沉撞擊。

    就見誠王與李仙緣並肩由門內走來。兩名丫鬟提著燈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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