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醉裏挑燈看劍(一)(2/2)
夢裏他錦袍玉冠,騎著高頭大馬,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少年,娃娃臉,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酒窩,他們是如此年輕,沐浴在京城的陽光下,意義風發,揮斥方遒。
一轉眼,他站在陋室之中,在他身邊是幾個麵容模糊的人,其中一個在唱“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接著,他從其中一個人手裏接過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聽到耳邊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楊公子,走好!”
馮燁從夢中驚醒,身上的衣全都被汗水濕透了。
他大聲喊著阿娘,睡在隔壁的阿娘聞聲跑過來,把他抱在懷裏:“阿燁不怕,有阿娘在,阿燁什麽都不要怕!”
的馮燁窩在阿娘溫暖的懷裏,心漸漸平靜下來。
他忽然抬起頭來,黑夜中,他目若寒星。
“阿娘,那首歌我會唱。”
“什麽歌?”阿娘不解,隨即她想起白時她哼的那首采蓮調。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稚嫩的童聲唱著深沉的歌,沒有悲壯,隻有無限的向往。
馮燁唱完,問道:“阿娘,你看,我會唱。”
“這是什麽歌啊,怎麽都是劍啊馬啊的,誰教給你的?”阿娘識字,可是也隻讀過列女傳和女則,雖然覺得這歌好聽,卻聽不懂他在唱什麽。
“阿娘,這是辛棄疾的破陣子,是戰場上的將士們唱的歌。”馮燁到這裏,他的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軍隊,而他便站在軍隊的最前麵。
阿娘欣慰地笑了,她道:“我的阿燁可真聰明,明阿娘就把那壇子鹹鴨蛋給許先生送過去,謝謝他把我們阿燁教得這麽好。”
許先生是學堂裏的先生,馮燁已經在學堂裏念書了。
次日,阿娘給許先生送去了鹹鴨蛋,還有自家曬的荷葉茶。
許先生隻有二十多歲,是位秀才。
放學的時候,所有的孩子全都走了,隻有馮燁還留在學堂裏。
許先生看著裝在青花瓷壇裏的鹹鴨蛋,想起馮燁娘用青花布包起來的青絲,不由得歎了口氣,孤兒寡母太不容易了。
“馮燁,你為何還不回家,不怕你阿娘著急嗎?”許先生問道。
“先生,我聽許德華,您去過京城,是真的嗎?”馮燁問道。
交陽城距離京城有幾千裏,從交陽到京城,要坐船還要坐車,走上一兩個月才能到。除了衙門裏的官老爺,交陽城裏去過京城的人並不多。
許德華就是許先生的侄兒,他和馮燁同齡,兩人從一起長大。
許先生點點頭,道:“我父親曾在京城的書院裏讀過書,我也跟著在京城住過幾年,到了能下場的年齡才回來的。”
“真的呀,那許先生您聽過楊家嗎?”馮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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