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第十六節 肇慶光複(二)2(2/3)

    正在我在身體和精神上陷入雙重迷茫的時候,將我引向元老院偉大事業的引路人出現了。

    雞仔叔是父親的幼弟,我的幺叔,是衛所裏的“操軍”。

    在我幼年的記憶裏,雞仔叔原來的所作所為和那些兵痞也沒什麽兩樣,成天遊手好閑,尋釁滋事。後來王尊德悍然發動所謂的“第二次圍剿”,雞仔叔也跟著明匪軍到海南島上打仗,在澄邁灘頭上當了俘虜,過了好幾年才做工贖身回家。

    回家後的雞仔叔變了!

    這是我看到雞仔叔的第一感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個眼神裏充滿精光,行如風坐如鍾的黑壯漢和記憶中那個病怏怏的二流子聯係在一起。現在回想起來,回到衛所報到的雞仔叔比起一個偽明匪軍,更像是一個伏波軍士兵。而更令我驚訝的是,從沒上過一天學的雞仔叔居然認字!那是雞仔叔回來的第二個月吧,我在院子裏把舊時抄下來的論語拿出來閑看,雞仔叔正好從外麵回來,經過我旁邊時瞟了一眼,不屑地說:“論語?孔老二的玩意兒,有屁用。”我當時很是震驚,換做我父親,根本分辨不出我讀的是論語還是別的什麽。我說:“雞仔叔,你怎麽知道這是論語?”雞仔叔指著我翻著的一頁笑著說:“這句是‘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對吧?哈哈,傻了吧?你叔我認字兒!”我當時很是驚奇,就求著他問原委。原來雞仔叔曾經動過留在臨高的心思,而在臨高,文盲是寸步難行,想謀個好些的差事必須得有文憑。在臨高戰俘營裏,正好有掃盲的項目,於是雞仔叔就正兒八經地用功了一回,居然給他考了乙種文憑,還給他自己取諧音取了個大號,叫劉基。他說,他把相當於舉人的乙種文憑都考到手了,接下來不管是參軍上軍校還是去當公務員,都是手拿把攥的事兒。要不是害怕他被明當局當做逃兵害我們家受牽連,他就不回來了。

    這下我可就萬分驚奇了,中國從古至今幾千年,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兒!我纏著雞仔叔講他在臨高的所見所聞,雞仔叔也樂意給我們這些小屁孩兒們“講古”,教我們寫“新字”,教我們講“新話”。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裏,雞仔叔給我們展示了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世界,讓我的日子有了些光彩。什麽無風自行的大鐵船啊,什麽力大如牛的鋼鐵巨獸啊(編者注:即挖掘機),什麽噴著黑煙卻在軌道上走得飛快的大火車啊,當時我還以為雞仔叔吹牛,隻愛聽他講伏波軍操練和打仗的事兒,聽到這些科技就快速打斷。直到後來我到了臨高才知道,雞仔叔沒有吹牛!這時我徹底地對孔老二和他徒子徒孫的那一套嗤之以鼻,就像雞仔叔跟我們“講古”時罵的,論語能讓火車跑起來麽?能讓軍隊百戰百勝麽?能讓地裏長出足夠讓人吃飽的糧食麽?能讓人民過上好日子麽?既然都不能,那麽他的徒子徒孫們憑什麽坐在人民頭上拉屎拉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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