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癲狂(1/3)

    徐三老爺將當年的那些過往，的很簡單，卻很清楚。

    叛軍攻占鳳翔時，他丟了一條腿，還沒了妻子，一年多之後，他的傷才養好，能夠支撐著從床上起身，可也是那時候他感覺愈發的難過，坐在空蕩蕩的房子裏，他閉上眼睛總能想起亡妻。

    於是他就經常帶著老奴去拜祭妻子，有一次路過後山時看到曹二老爺仿佛是在埋些什麽東西，他有些好奇命老奴去看，誰知竟然是個孩子。

    那孩子也是命大，見了風就活了過來，他不知曹家此舉何意，沒敢聲張就將孩子養在了外麵。

    徐三老爺到這裏歎口氣：“這孩子命大，我給取名叫石頭。

    石頭雖然活下來，卻被人扼傷了喉嚨，再也不出話，我問他家裏人的事……孩子本來就，又受了驚嚇，就隻是哭個不停。

    後來聽曹四在外麵有個遺腹子被找回來了，徐、曹兩家本就是姻親，常常有走動，我也打聽到些消息，發現那曹四老爺的遺腹子和石頭年紀相仿。

    曹四不可能有這麽的遺腹子，曹老太太頂著質疑之聲還要將孩子養在身邊，恐怕那孩子跟曹家有些淵源，於是我就將曹家人的畫像給石頭看，石頭看到曹家二姐，高興的不得了，嘴一直開開合合地想要喊出聲。

    我就知道我找對了人，這事出在曹家二姐身上。”

    徐三老爺道：“再後來，我想方設法見到了曹家二姐，那時候她……坐在那裏不會哭、不會笑、不肯話，人人都她當年受了驚嚇，病一直不好，人已經癡傻了。我不太相信，試著問她石頭的事，她就像……忽然清醒了一般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那時候我就猜到了一些內情，她定然是與人有了首尾，生了兩個孩子，曹家怕有辱門庭，一直將她關著不肯讓她見人。

    我不忍見她這樣下去，就想出向曹家求親這個法子，若是能將她救出來，至少能讓他們母子團聚，誰知道她不肯常見石頭，還跟我石頭的爹死在曹家手中，她早晚有一要向曹家複仇。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情形漸漸好轉，前些日子她要帶著石頭和貞姐兒離開鳳翔，請我幫忙上下打點，雇幾輛馬車，換些碎銀子送他們出城，所以我今晚才會來找石頭。”

    徐三老爺已經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恩怨完了。

    周玥不禁轉頭去看李煦，曹家這樁往事裏半點沒有提到稅銀，或許是他們猜錯了。

    “三伯母是怎麽死的？”徐清歡開口道，“當年二伯母回娘家避禍，三伯母沒有一起跟去曹家嗎？”

    徐三老爺點點頭：“有，隻是沒想到走散了。”

    “從徐家到曹家並不遠，”徐清歡看向徐三老爺，“恐怕不是走散，而是被丟下了，三伯難道沒問過曹家人嗎？心中對曹家也沒有半點的憤恨。”

    徐三老爺臉上是灰敗的顏色：“我問過，也恨過，但是我都沒有護住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怪別人，若恨，我要先恨自己，開始我也曾想要曹家付出代價，想將曹家二姐的事出去，讓曹家丟了名聲，可是我看到她們母子心中終究不忍。

    我可能真是個懦夫，經曆了那麽多之後，卻寧願選擇苟安於世，安安穩穩地活著，仇恨真的讓人太辛苦。”

    徐三老爺到這裏，周圍陷入一陣沉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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