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隻笨老狼

〔蘇聯〕阿·托爾斯泰著　任溶溶譯 從前有一隻狼，它老了，老得不能再老了。它的牙齒都崩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這老家夥的日子越過越難過，隻好躺下來等死了。 可是，老狼不願意就這麽死去，它就到田野裏去，想給自己找點兒吃的東西。 它看見一匹小馬在吃草。 “小馬呀小馬，我要吃了你！” “老家夥，你有什麽法子吃我呢？你連牙齒也沒有了。” “牙齒有的是！” “如果不是吹牛，就給我瞧瞧吧！” 老狼露出它的牙齒，說：“瞧吧！” 小馬用盡力氣朝它露出來的牙齒踢了一腳，就跑掉了。老狼跌在地上，昏了過去，躺了好久才醒過來。肚子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它隻好一步一步向前走。 它沿著樹林子走，一個裁縫迎麵過來。好一個快活的裁縫，他唱著歌兒，揮著鐵尺。 老狼擋在路當中，叫道：“裁縫啊裁縫，我要吃了你！” 裁縫看了看老狼，說：“唉，怎麽辦好呢？你要吃就隻好給你吃。不過先讓我量量你的肚子，看我能不能鑽到你的肚子裏去。” 老狼說：“那就快點兒量吧，我肚子餓壞了。” 裁縫走到老狼背後，一把抓住老狼的尾巴，卷在手上，拿起鐵尺，朝它身子兩邊亂揍。他一麵揍，一麵說：“橫一尺，豎一尺！橫一尺，豎一尺！” 老狼掙來掙去，掙斷了半條尾巴，撒開了腿拚命逃走。老狼一步挨一步走，一路舔它的傷口。它忽然看見，有一隻大山羊在山上吃草。 老狼喊道：“山羊啊山羊！我要吃了你！” “唉，怎麽辦呢？你要吃就吃吧。可是你的牙齒怎麽都弄崩了？你最好站在山腳下，把嘴張得大點兒，我從山上衝下來，一直衝到你的嘴裏去。” 老狼站在山腳下，張大了嘴等山羊。 山羊從山上衝下來，撞中了老狼的腦門子，老狼摔了一跤。山羊呢，跑掉了。 老狼爬起來，糊裏糊塗地想：“我吞下了山羊沒有呢？如果把山羊吃下去了，我肚子就該飽了啊。那壞家夥一定是把我給騙了。” 老狼傷心極了，重新又去找東西吃。它看見矮樹林子下麵有一塊肉，馬上向它衝過去…… “撲通！”老狼掉到坑裏，給獵人抓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