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嫁

第十章 情係甘野菊(1/4)

    空曠的辦公室裏,燕無痕的思緒被拖有回音的問話拉了回來。其實,寇誌天的音量並不大:“燕小姐一定以為,去了美國,就甩掉了所有包袱,對麽?”

    燕無痕點了點頭。

    “你曾經真的愛過傑兒,對嗎?”燕無痕猶疑間點了點頭。

    “那麽,你難道都不想了解他後來過得怎樣?”

    燕無痕木訥地又點了點頭後,繼而搖頭,抬眼掃向文波,欲言又止。

    其實,寇傑被關押在青浦“新收犯”監獄時,她曾去探視過一次。那是她內心最煎熬的一段時間,她何嚐想把他送進監獄,又何嚐不時時牽掛著獄中的他。可她同時又是個極固執的人,過於迷信多年來自我構築起的防禦體係,她以為隻要躲在裏麵不出來,她便可以得到相對的安全——就像她撐開一柄雨傘來保護自己一樣。有時,即使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哪裏不妥,傷害到了他人,也絕不會以推翻自己為代價來換取對他人的半點仁慈。因為她本身受過的傷害太多了,說白了,她已成為一隻驚弓之鳥。

    不過後來,燕無痕終於還是敗給了自己。她準備了些吃的,還上街為寇傑買了件毛衣,然後鼓足勇氣去探監。關於這件事,唯一站得住腳的解釋是,曾有一時,愛的力量撼動過她……可當寇傑在門外走廊上透過鐵柵欄遠遠看見她時,半句話沒說,捂起半邊臉,扭頭就閃,隻留了個背影給她。

    寇傑的心情,燕無痕是懂的。其實,她自己何嚐不是個囚犯,一個不穿囚服的犯人。也正是從那天起,她身雖是自由身,心卻被她自己囚禁在心牢裏,一刻不停地懲罰著自己。那天,燕無痕在監獄大門外呆立至下午,不住地流淚,直到夕陽下淚成血色,她做出了一個決定:此生定要償還這筆血債。

    “知道了又能怎樣?你難道要我陪著他一起去坐牢嗎?”話一脫口,燕無痕很快便意識到,監獄大門外那個夕陽下的決定是多麽蒼白無力、不堪一擊,“是他做錯事在先,我因保護自己而誤傷他在後。這一點,是法律也承認了的。我總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我現在是有未婚夫的人,我的未婚夫叫許文波,想必你早已知道。”

    被點到名的許文波,恍如千年一夢突然醒來……他抬眼望向燕無痕,看到燕無痕歉疚的眼神。令他心頭一悸的是,她說出的“未婚夫”三個字,他沒有料到,這麽突然的……自己就成了她的未婚夫。為了這個稱謂,他等得太久,也太累了……

    當年那場令人心有餘悸的雨夜血案之後,許文波曾鼓足勇氣去找燕無痕,不止一次!結果每次都被冷冰冰地拒絕。可後來,在一個周四的中午,事情似乎有了些轉機。

    那天太陽很好,許文波又一次在草坪上看到席地而坐的燕無痕。那是一塊誰都可以享有的草坪,每隔三五米就有一雙情侶,冬陽下懶洋洋地擁著。燕無痕單薄的身影孤獨地點綴其中,心無旁騖地閱讀。

    許文波上前熱絡地打了個招呼,鬥膽在她的身旁坐下,見她手捧馬可·奧勒留的英文版《沉思錄》,便借過來翻了幾頁,沒想到,從內頁裏滑落出一枚書簽,上麵有一個詞組,是用雋秀的斜體書寫的——“ the mumseticuspe”,對於許文波來說,這是個好長的生詞。

    他從草葉上撿起那枚書簽,好奇地問道:“能教我嗎?這什麽意思?”

    “甘野菊,一種野花,想必你不會喜歡。”她的回答並不熱情,隨手將那書簽摘了回去。

    “那不一定,跟我講講這花吧,第一次聽說呢。”他其實是在沒話找話,隻想有借口賴在她身邊多磨蹭一會。

    “這種野花長在北方,耐寒,耐旱,耐陰,不挑土壤……就這些。”

    “就這些?”

    “對了,花期一般是6月到11月,現在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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