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委屈(1/2)

    “我曾經，有一對玉牌。”

    寢殿妝台前，妱陽對琴娘輕聲。

    “是師姐送與我，在我初到終南山時。她將玉牌放進我手裏，說現在它們是我的了。”

    “您那時一定歡喜。”

    “是啊，我那一日，好生歡喜……”

    “那玉牌呢？怎從未見公主戴過？”

    “玉牌，”她的麵上恍惚微退，仿佛眼裏一瞬散去了什麽，攥著手中匣子，她聲音低低，“丟失了。”

    “丟失？”琴娘懊惱自己說錯了話。

    她沒有責怪她，卻仿佛因這一句話又陷入更深的思緒了，手微動示意琴娘下去，她獨坐妝台前，眼前仿佛又出現那令她羞恥的一幕……

    “好漂亮的玉牌，它們現在是我的啦。”

    那之前她有多開心呢，可惜開心總是短暫，在後來的那一日，有人搶走了她的玉牌。

    “你喜歡它們嗎？”

    那人含著笑，笑盈盈的奪走她的玉牌，“真漂亮，我也喜歡呢。”而後他將那玉牌收起，“現在它們是我的了。”

    她震驚，委屈，又含著憤怒——為什麽呢？那是她的玉牌，憑什麽？那是她的東西！

    那人俯身盯她，笑眼眯眯，“咦，你不開心？”

    “不開心就對啦，失去喜愛東西就是會令人不爽。”

    那個人，丹鳳，在那一日含著笑對她說，“好孩子不可以拿走人家喜愛的東西哦。”

    “——她可以送給你，但你不可以要。”

    那一日，丹鳳這樣對她說。

    ——她可以喜歡師姐的東西，而師姐也會看出她的喜歡而送與她，但，她不可以要。

    眸微閉，她的麵上痛色隱隱，那時的屈辱和羞恥，在之後的每一日，她在終南的每一日都不曾遠離過她。

    在她每每想要忘記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在她的周圍，他不曾再單獨與她說過什麽，可他看她的眼神，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看她的目光審視而銳利，掩在戲謔之下，給她以已將她全然看穿的錯覺。

    她狼狽而心驚，她的師姐永遠不會知道，她那時的小心和驚慌。

    睜開眼，她緩緩低眸，看著那一方小小的匣子，她並不想將這個用在她的身上的。

    是她，是她逼了她。

    是他們……

    手指收緊，因著用力而指尖發白，可仍不能掩她心中痛苦，她想起了更多，想起某一日，她喚祁嬴兄長——就如同她一般，她也算他的師妹不是嗎？

    師兄與兄長，她想，她可以同她一樣的。

    但那個總是板著臉沉默少言的男子皺眉，對她說，日後，仍喚師兄就好。

    他不允她喚他兄長！

    她的師姐永遠不會知道，那時的她有多難堪。

    她也曾進入過竹林……

    是了，所有人都與她不同，可，神族的太子，她平生見過最尊貴的人，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進入竹林的那一日……

    竹屋前，太子居於廊上，麵色疏冷——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沒有說出，但眼神分明說著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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