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奇也(1/2)

    小兔妖氣得狠，成琅也自知失言，忙向他道歉，小兔妖好歹不黑著臉了，卻還是小臉沉沉的。

    他氣得不輕，成琅還以為他得一氣之下跑回去，但沒想到他氣成這樣也沒走，就冷著小臉站在階下，她自己發了好一會呆，一回身，小家夥還在。

    一雙紅通通的眼珠，一眼不錯似的，“你不開心。”

    小家夥人不點大，口氣倒是裝得老成。

    她眨眨眼。

    兔妖皺眉，“妖王待你不好？”

    她噗地笑，“什麽妖王，那是你們王上。”

    大哥也是，她見過的小妖裏沒一個怕他的，他這妖王做的實在溫柔。

    “要稱王上。”她含笑教他。

    “王上，待你不好？”改了口，還是問。

    倒是執著，她摸摸鼻子，搖頭，“沒有，怎麽會，你天天偷看，不知道那是我大哥哇？”

    “我們是結拜兄弟，他怎麽會對我不好。”

    “你是女子。”阿凶提醒。

    成琅看他皺眉的小模樣，心裏想笑，但看他正經的模樣，還是做出認真模樣，“是呀，那就是結拜兄妹——我們之間不以男女相論。”

    她往旁邊一瞧，低聲，“就像你們王上變成女子了，我也認他當姐姐，一個樣。”

    小兔妖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套話繞暈了。

    “反正你是女子，”皺皺眉，他強調，又望著她，“不是對你不好，你因何不豫。”

    她一頓，這孩子，怎就記著這一茬？

    她輕輕一點他的額，“小小年紀不要操這樣的心。”

    起身來，她立在玉柱旁，心中悵悶去了不少。也是，才到招搖那幾年也覺難熬，後頭不也過來了，還活了三百年。

    現下換了新的身子，無病無痛，再活個數十年想也不難，到那時……

    想到老妖使說的，蠻族已經準備提那姻緣之事，猞能找妖族，想也知道亦會找另幾族，屆時一同重提，再……

    抬頭往上，不管猞是打什麽主意，這一樁，怕也是提到了天君的心頭上啊。

    她心道有生之年怕是還要見他大婚一次，這可真是……

    方才去的悵悶這會又洶湧襲來，她垮了臉，煩悶再至，這會逗小妖怪的力氣也沒有了。

    “真是奇也，”坐下來，她環膝，跟望著她的小妖說，也像對自己說，“這一次，怎麽格外……”

    難受。

    難以忍受。

    仿佛一想到就要忍受不住。

    這在過去三百年都不曾。

    “你身子不舒服嗎？”

    小兔妖的聲音傳來，她慢慢搖頭，“不是，身子好得很，再沒有比現在更好了。”

    “你哭了。”

    兔妖看著她，伸出手，指尖拂過她眼角，那指上，果然一滴眼淚。

    她怔怔。

    自己竟也沒察。

    兔妖說，“身子不好的時候，有什麽難過也混淆，身子好了，難過就藏不住了。”

    她眼底微縮。

    是，這樣……嗎？

    那時病啊痛啊，整日纏繞，所以心裏的苦處也察不到了嗎？

    現下不再病痛，反而就……

    再看去，玉階前已沒了兔妖身影。

    她茫然起身，恍惚仿佛方才幻覺似的。

    “玉兒。”

    “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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