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先機(1/2)

    她卻什麽都未說。

    狸奴呆望著她，惶然若失。

    終歸是心中不忍，微一歎，她對這孩兒溫聲，“狸兒擔心什麽呢？”

    “我擔心……”

    小侍從張張口，萬千的話卻在她溫柔的目光中隱了隱——

    他擔心，擔心著好多。

    擔心著外頭的流言，擔心她被人惡語中傷，也擔心，擔心殿下那邊……

    殿下因何不召她，若她不再侍奉殿下，往後，往後在這宮中，她又要如何呢？

    他看著她，不知這萬千擔慮已都從眼裏露了出來，他不知，他在望著她的時候，眼裏澄淨得一眼可望。

    她溫和愈愈。

    “狸兒擔心我無處可去？”

    她撫一撫他的腦袋，“狸兒，我就在此，沒有殿下的話，無人可令我走。”

    便是她自己，亦……不能。

    “可殿下……”

    她緩緩搖頭，“狸兒，不要去揣測殿下的心思。”

    狸奴眼眸微有變，直覺想辯解些什麽，但她的眼睛仿佛已經看透他，讓他沒由來便掩去口中的話。

    “姐姐，不需我打聽外頭的事了嗎？”

    微微的頓，他到底又是出口一句——話這般轉了開，他亦不知是否是存了心虛，他或……

    確確逾了矩。

    妄猜殿下的心思，這在從前是他絕計不會，也絕計不敢，在嚐聞大人跟前時，嚐聞大人比慎行大人待他們親切的多，可他也從來不敢生出這般心思，現下，現下卻怎……

    是因，姐姐待他更加的好嗎？

    他看著眼前的人，她有一副與常人都不同的相貌，她其實也從未許他怎樣的好處，比起旁人收攏人心的本事，她其實未多做什麽，她隻是……

    他不知如何去形容這種感覺，他不甚久遠的記憶裏，這是新奇而陌生的體味——

    他確信她不會傷害他。

    無端的，沒由來的，便篤定了。

    蓋因如此，他才會全無所察，也無所備，心起何念，口便出何言……

    在這院中，隻他和她的院子裏，他覺得自己願意這樣守著她，侍奉她，再好數數年都不要變化——

    這心意懇切而強烈，讓他那惶然不安亦放大了去。

    “姐姐，”不覺伸了手，他抓她的袖子，“姐姐便讓我出去一趟罷，我不會給姐姐招惹麻煩，我去聽一聽，便如，便如先前一般，不……好麽……”

    聲音，愈來愈低，直到末了隱了去，他抓著她的手也漸鬆了力氣，頭慢慢低下去。

    她看在眼中。

    胸口緩緩，到底吐出一口氣，“你若這般想去，便，去罷。”

    狸奴驀地抬頭。

    “隻，”她麵上有淺淺的無奈，還含著一點笑，“隻先說好，要是聽到了不如意的，可也不許著惱。”

    他使勁的點頭，眼神大亮，生怕她主意有變一般。

    她笑意愈深，“那便，去罷。”

    此言一出，便見這孩兒高興回身，顛顛的回自己房裏不知捯飭了什麽，再出來時匆匆朝她行一個禮，便是風一陣的往外頭去了。

    她搖搖頭，笑意還在，隻是無奈也更冒了頭，“便知是關不住……”

    小著聲嘟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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