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機鋒(1/2)

    成琅不知那人何時回宮。

    彼時，她正在夢中。

    ——在那虛無中時她白日裏頗是精神，卻不知因何，出來後反添倦累。

    獨在院中，不知何時便睡了去。

    “太子殿下回宮啦……”

    這個聲音傳到耳中的時候還尚不清明。

    “太子殿下，回來了，太子殿下……”

    那聲音輕輕呢喃似的，就在耳朵邊，她還未清明，便似乎對這話有了反應，一個激靈，一下坐直了身子。

    “哈……”

    笑聲傳來，不加掩飾，似乎頗是愉悅。

    她還怔著，坐在案前，枯發蓬亂，臉上還有一道壓出的印痕。

    丹鳳扇子一展，在她眼前來回搖，“魂歸來兮——”

    “丹，”她頗是遲鈍的，慢了一慢才轉過頭，又慢了一慢，眼睛才望到他臉上，“丹鳳？”

    這一身錦簇花團，分外打眼的，不是丹鳳又是誰呢。

    “丹鳳！”

    目一清明，心神也清明過來，她立時起身，看著他不覺聲微高，“你怎來了？”

    丹鳳任她看，搖扇作風流淡定狀，含笑聽到問了，才慢條斯理，“自然是擔憂你，好些日子沒見，我可不像你沒有心肺，殊不知日日掛心記著你，”搖頭，他喟道，“好一番煎熬呢。”

    成琅方還有喜，一見這做派，那喜意就先褪去了，她挑眉，心道這廝慣會做模樣，他哪裏知他口中那些“日日”，她實在也日日見他了呢！

    說甚麽擔憂掛念，她也不是全然不信，不過話自這廝口裏說出來，就先摻了八分的水分，她眨眨眼，“是麽，你我心意相通，我不見鳳鳳這些時日，也是思念頗多，日不能安呢。”

    “阿琅琅……”丹鳳吸一吸鼻子，頗是感動的樣子。

    “丹鳳鳳……”她亦不落其後，捧心作要流淚狀。

    這二個相隔半臂，隔空互望，好一會，才都沒忍住，一齊笑出了聲來。

    這一笑，便有好些話不必言說了。

    譬如她這段時日都去了哪裏。

    譬如他因何今日來了她院裏。

    又譬如，二人剛才的話幾分真假。

    就著笑意，成琅做出幾分主人樣來，先請這廝落座。

    院裏沒旁人，狸奴不在，旁的人也不會往這裏來，她便隻好親自動手，尋了些仙果新茶來，給他煮了端上了。

    丹鳳也坐得穩穩，宛如一位真正矜持的客人。

    待仙果擺上了，茶也煮好，他的目光還未從她身上移開——這期間他便一直瞧著她，目光饒有興味，不時還露出幾分意味深長。

    成琅豈能不察，隻是也不輕易讓這廝如願——這時開口問，便是落了下乘。

    於是那方才的一番才過，這一廂暗湧又開始，不過二人都矜持著，乍看起來還真有那麽些主賓相諧的味道。

    “不錯，幾日不見，倒更長進，”待她坐下，丹鳳方是眯著眼，笑眯眯的說，“倒沉得住氣。”

    “彼此。”成琅不與他虛言，直接回一句。

    丹鳳就看著她，若說方才那打量還是有些克製的，這會便是幾分肆意了來，他看著她的臉，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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