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鬥膽(1/2)

    見他不再近，成琅才覺堪堪緩過些許。

    未想在此見到，一時驚慌，此刻緩下，隻是心內仍是難安——

    這一位，向來無大事不出，現下卻出現在這裏，顯然亦要見天君，她再觀近旁神官，皆是股肱。

    心中微提，不知是何緊要重事，竟還令得這老頭出山往來……

    她蹙眉看著，心中隱約一個猜測，莫不是……

    或是她實在囿於己身，她看到這老仙，便不能不將他與那人聯係起——這實不怪她，誰叫那人兩樁斷言都是出自這老仙之口？

    現下看到他，她便不覺將這樁聯係起，再想起三十三天近來流言種種，又多與那遲遲不來的婚事有關，這老頭，恐怕是……

    這般想著，饒是心內悸悸，目光卻不能從這老仙身上移開。

    這老頭，看起來與三百年前並無二樣，或是年齒太甚，到他這般，數百年也不過與尋常十數年差無幾。

    他這張老相十足的麵上，她確也不能看出端倪，便這時，他與觀止道的，還是些寒暄之言，還有心關懷他近來讀書閑事，而那人呢？

    他亦這般答著，似對一頗敬重長輩。

    她獨在虛無中，隱約覺話中應有幾分機鋒，然凝神聽來，卻不能聽出些許端倪，末了也隻能嘟囔一句“老狐狸”。

    老成精了。

    唇微動，頓了頓，到底忍不住又小聲嘀咕一句“小狐狸”……

    這人，亦是個肚裏做文章的好手，道祖曾道“太子擅謀”，彼時她不服氣，約戰與他對弈，結果嘛……

    她愈挫愈勇，敗而不餒，後來也能贏上小半，不過對道祖那一句評卻是愈覺有理——她並不喜太過機變之人，隻，他卻不同。

    擅謀而不謀。

    這人……

    心神微凜，忙斂神思，心內懊惱這時她還有心想到這些！

    不過亦因此，他與這老仙來往之間，她並不覺他會吃了這老頭的虧，她隻是……

    隻是愈發拿不準，拿不準這老頭來此之意，他是否……知曉一二。

    盤坐在地，她眼中微微複雜，她此時，亦是不明，她是盼著他知，還是其實……

    未再想，忽又聽熟悉聲來，卻是丹鳳姍姍來遲。

    “哎呀呀，老仙尊，老仙尊快請受我一拜，小神對老仙尊崇慕已久……”

    他一見壽元仙尊，便是個激動難掩，越眾而來，徑直到老仙近旁行禮問候——連觀止都被他擋了一擋。

    成琅目光亦是一遮。

    此一來，殿前氣氛仿佛已微妙變過。

    她原也不能聽出什麽端倪，如此一來更是全無所察，隻聽是氣氛融洽，諸神官一團和諧，然這般聽在耳裏，她卻始終繃著一根弦。

    未及多久，約一炷香時候，殿內有傳令神官出，對眾道天君請諸位。

    殿前諸位整衣肅麵，皆皆作禮，禮過，亦不向裏，隻仍分作兩旁，請太子及老仙尊先入。

    太子讓於老仙尊，老仙尊相辭，太子再讓，老仙尊又辭，如此三般，老仙尊才願與太子同入，卻堅決退二步以示君位。

    如是二者進，諸神官複其後隨而入。

    入得殿內，但見通道筆直，上有高台，台邊有階數十，端重堂堂，威儀兼具，卻又比那天宮正大殿小了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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