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成全(1/2)

    成琅眼微動。

    沒有說話。

    妱陽看著她，些些不安。

    “妱陽是怕我在意她的話嗎？”看著她良久，她開口，輕似歎息。

    “妱陽認為我，想不到她說的那些嗎？”

    “還是妱陽，怕我因此對你生了齟齬呢？”

    東海公主所言，當真直接啊，直接扣在她那命門，令她痛得難以忍受，但……

    這些，她自己難道從未想過嗎？

    不。

    她始終……在顧慮。

    自入靈霄宮，或，更早的時候，在接到那宴帖時，她便想到，若她出現在三十三天，若她出現在那些舊人麵前，當年她有多恣意不在乎，如今便有多……

    顧慮難消。

    唯一可令她喘一息的便是，她認定那人不會容她於三十三天，或仍是招搖山，或是旁處，總歸要貶落一處才是，反正總不可能是三十三天。

    但，但，她愈是不明，不明那人意圖，他分明厭她，憎惡她，卻救她，卻……

    容她在靈霄宮。

    看到妱陽美麗的麵龐，她心底晦暗處，甚至生出一種晦暗的念，他留下她，難道，是要她麵對如此的境地嗎？

    對著妱陽的愧念，讓她每麵對她一刻，便飽受一刻的痛楚，這痛楚，難道才是他對她的罰嗎？

    要她避不得，逃不得，這般直麵自己做下的孽事嗎？

    心頭抽痛，這般晦暗的念讓她不能直視妱陽的眼睛，在這樣的美麗裏，她的醜陋顯得愈發可惡。

    而她每問一句，妱陽麵色便白一分，三句言罷，妱陽已是眼中已泛了紅，“我，師姐，我沒……”

    “我知道。”

    微歎，她抬手，輕拭她的眼角，如從前一般，“我知道你，隻是，妱陽啊，師姐我，總是要離開的啊。”

    “師姐……”妱陽聲顫。

    她止了她的話，微後，一隻手落在小雲鞭身上，無意識般的捏著他一點衣角，她說：“便是你不來，我也想去見你的。”

    “三十三天，不是我待得自在的地方，”溫和的，她說，說給她，也像是自語，“我在這裏，總也不得痛快，這不在你，是因我自己之故。”

    “在此這些時日，我無有一日不想離開，隻是種種緣由待到現在，可現在，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你不用自責，更不必想其他，我離開，不是成全你，我是，成全我自己。”

    扯了扯嘴角，像苦笑，也像喟歎，“便是這般自私，我離開不是為你，我隻是為我自己好過。”

    妱陽怔怔。

    “本要尋時候見一見你，今日正好你來，這些話索性與你說了，”搖搖頭，她端茶飲一口，再抬眸，麵上已是恢複，“今日說了，明日你聽我走了，隻要知我是甘願走的，如此，我便是走了也安得下心了。”

    妱陽嘴唇微動，想說什麽又不知如何說，“可，”她喏喏，“可師姐，師姐要去哪裏，能去哪裏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他……”

    “他不會願意見到我。”她搖頭，眉目舒展，目光落在窗外，又似是看在了更遙的地方，“天地偌大，難道還無我一容身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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