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決意(1/2)

    房中隻剩她一人。

    唔，還有一法器。

    小裹雲鞭如今已知道旁人在時成琅大都是不理他的——亦並非全然不理，她也會摸摸他安撫，但不會與他說話，也不會叫旁人知曉他。

    小雲鞭覺得這很妥當，他乃稀有神器，為護主而生，除了他主人，他還不想叫旁人知曉他呢！

    是以等到現在，房中隻剩他二個了他才顯身，挨到盤坐在地的成琅身邊。

    成琅正在搖卦。

    手裏三枚錢落在地上，小雲鞭湊過去看，什麽端倪都看不出，隻也懂事的不出聲打攪——她看起來似在思索，看著這三枚錢有好一會了。

    “主人？”

    小雲鞭先驚複喜，原是他以為成琅在琢磨事顧不上他，卻不想他方一挨著坐下，就被她拍了拍。

    “主人解出卦了？”小雲鞭立時高興。

    成琅唔一聲，目光又落回那三枚錢上，“算是。”

    “卦不吉？”

    小雲鞭忙問。

    “也，非也。”成琅搖搖頭，伸手撿了幾枚錢，非是吉卦，也非凶兆，她並不能解得明晰，然收起錢來，倒算鎮定——

    她搖卦三百年，佘二等人皆以為她擅於此，事實上，慚愧，她其實卦解得遠算不得高明，隻能算個半吊子二把刀。

    不過由於她做這般事太純熟，又擺得一手好架子，以至讓佘二等產生錯覺，誤以為她是個精於此道的高深之人。殊不知她當年在終南，隻這一門功課修得不精。

    眼下這一卦，就叫她越發不明晰。

    小雲鞭大約也被唬住，眼見她麵色有異，不由挺胸，“可是方才那女人叫主人不喜？待我去教訓她一教訓！”

    說著飛身，被成琅抬手捉了尾巴，“且住，休噪，”她道，“無事，隻是一時解不明這卦。”

    小雲鞭道，“那便再搖一次，總有主人能解的。”

    成琅笑，指頭在他腦門一敲，“不可妄語，一事不問二卦。”

    她雖然卦解得不甚精，然搖得還是有幾分玄機的。

    小雲鞭似懂非懂，又道，“那主人要問卦的是何事？”他道：“主人無須問卦，若想知曉什麽，隻管囑我探聽去。我保證都探聽得來！”

    成琅一時樂了，笑斥，“這般沉不住氣，可知這宮中可不比外處，不可亂闖。”又道，“此般，無可探聽。”

    眼神微遠，幾分沉念，她起卦，亦並非為從這卦中解出什麽，隻是三百年習慣，自三百年前入招搖山，她便有了這習慣，若細究緣由，大約是，不那樣……美妙的。

    前事種種耽於己念，諸般磋磨竟不曾懷疑自己，後終鑄下大錯，才幡然有悟，再不敢自持己念理直信壯，隻借這三枚銅錢略略相掩。

    究其緣由，亦不過怯懦軟弱爾。

    銅錢捏在手中，指頭輕緩摩挲，她想著蓮，佩娘，妱陽，亦……想到，那人。

    觀止。

    蓮與她，一飯之緣，今時緣聚緣散她皆從她之心，妱陽與佩娘之事，依丹鳳所示，應已無礙，如此，她心中已下平靜數許，隻……

    眸子微動，落在身前瘦高梅瓶，瓶身正對她的，正是那裂痕一側，她看著這痕，終究還是不能欺瞞自己，她對這梅瓶甚有眼緣的緣由，皆因舊年裏，她曾送過那人一樣瘦高的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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