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品貴妻

040、終章【上篇】(1/5)

    天又黑了。

    秋雨未停,從正午時響雷落雨開始,秋雨就沒有停過,一直在下,就好像是上天震怒又哀傷的淚,止不住。

    秋雨嘩嘩沙沙地下,本當是暗夜,而整個帝都,卻明亮如白晝。

    不是萬家燈火,而是兵衛戰士手中沾過猛火油的火把。

    兵衛不是燕國的,戰士也不是燕國。

    他們,都來自卞國。

    在帝都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輕而易舉地便破了這燕國的帝都。

    不僅是輕而易舉地破了燕國的帝都,甚至還輕而易舉地生擒了帝君姬灝川。

    又或是說,根本就不需要卞國的士兵出上一絲一毫的氣力,帝君姬灝川便落到了他們大將軍的手裏。

    君傾親手將姬灝川交到了卞國大將軍的手裏,根本就不給姬灝川任何還手之力,卞國的鐵騎,也根本就不給燕國的士兵任何攻過來搶回姬灝川的機會。

    猝不及防的傷,往往最是致命。

    就算心思縝密如姬灝川,仍是會有想不到的事情。

    想不到,就沒有防備。

    沒有防備,就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

    死。

    可有時候,死也並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相反,有時候,死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若非如此,世上有怎會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的一句話?

    不過,姬灝川沒有死,非但沒有死,他身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階下囚的模樣。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在宮城之中,在朝堂大殿上,坐在他的龍椅上。

    宮城還是如以往一般,安靜,燈火也依舊如尋日裏一樣,明亮,卻亮得令人心慌,亮得令人心驚膽戰。

    這還是燕國帝君的宮城,卻又不再是燕國帝君的宮城。

    因為自己家裏,是從不會邀上這般多自己不喜愛的人來作客的,而如今這宮城裏,處處都是姬灝川不喜的人。

    可就算不喜,哪怕嫌惡入骨,姬灝川的也趕不走。

    就像此時此刻他麵前就坐著一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他也趕不走一樣。

    莫說趕不走,也莫說站起身,他便是連動上一個指頭或是動動嘴的力氣都沒有。

    坐在他麵前的,墨衣墨發,正是君傾無疑。

    君傾在龍椅前擺了一張太師椅與一張長案,他就隔著長案坐在姬灝川對麵,長案上擺著茶具,旁邊還有一隻小陶爐,陶爐裏有紅亮的炭火,陶爐上擱著一隻銅壺,正有白氣從銅壺嘴裏冒出來,還能聽到銅壺裏傳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水開了。

    君傾並未急著將燒開了水的陶壺提起來,而是在慢悠悠地從長案上的一隻色澤老舊的木盒子裏拈出一些幹茶來,放了一小把在姬灝川麵前的茶盞裏,再放了些在自己麵前這隻茶盞裏。

    他的動作很是自然,他的瞳眸一動不動,他是個瞎子,卻又似看得比一個正常人還要清楚。

    他的一舉一動,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個瞎子。

    隻聽他一邊緩緩道:“下臣喝茶向來沒有講究,水一燒開,往茶盞裏一倒,泡好便喝,還望帝君莫介意下臣這般粗陋的飲茶習慣。”

    “說來,這還是下臣第一次這般有幸與帝君獨自飲茶,真是榮幸之至。”君傾說得不緊不慢,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說著榮幸的話,他的麵上卻沒有絲毫的榮幸之色,隻見他邊說邊伸手去提已經燒開了水的銅壺。

    銅壺的提手上沒有搭著棉巾,提手已被炭火與滾燙的水氣蒸得燙手,可君傾將其握在手裏時既沒有遲疑亦沒有不適,仿佛他沒有痛感一樣。

    可既是有血有肉的人,又怎可能沒有痛感沒有知覺。

    隻是這世上總有這樣一些人,習慣了疼痛,早已練就了就算再疼,也不會表現在麵上的本事。

    君傾無疑便是這一種人。

    滾燙的水倒進茶盞裏,瞬間有一股清甜的茶香湧到鼻底。

    若是往日,姬灝川會覺得這種茶香沁人心脾,而現下,他無這種心。

    在熱水中浮動的茶葉,他從未見過,他不知這是何種茶葉,一如他直到此刻仍是想不出為何卞**隊開進了燕國境內他卻絲毫不知,知道兵臨城下他才得到消息!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此事必是君傾所為!

    妖法,莫非君傾當真有妖法?

    姬灝川如何也不能相信。

    可除了妖法,他再想不出其他原因。

    “帝君可是覺得這茶葉眼生得很?”君傾為兩隻茶盞滿上了熱水,將銅壺重新擱回了陶爐上,將那隻還未闔上蓋子的茶盒輕輕移到了姬灝川眼前,以讓他能瞧得清楚茶盒裏的茶葉,“這也是難免的,因為帝君的確從未見過這種茶葉,因為林丞相與先帝死的時候,帝君都沒有在旁。”

    姬灝川盯著君傾,眼神冷冷,帶著震驚。

    君傾卻是將茶盞的盞蓋蓋到了茶盞上,依舊不緊不慢道:“林丞相和先帝都喜飲茶,他們死之前,喝的都是這種茶葉,不過帝君放心,帝君還可以活很長,喝了這茶,也不會死的。”

    君傾的話像是玩笑,卻沒有給人一丁點想要笑的意思。

    姬灝川知道他說的不是玩笑。

    “這茶,本無名,下臣給它取名為青羽茶,是青羽山上才會生長的茶。”君傾伸出手,從茶盒裏拈起了一把茶葉,放到了自己手心裏,邊用手指輕輕旋著手心裏的茶葉邊道,“每年春日,讓鳥兒們回去幫我采的,偌大的青羽山,全部的茶葉采來也還裝不滿這個茶盒,帝君可知這是為何?”

    姬灝川擰起來眉,他似乎想說話,可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又怎能說得了話出得了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君傾說話,聽他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話。

    “帝君會讓侍衛守得天牢不讓一隻鳥兒飛入,今白日在刑場周圍還安排了那般多的弓箭手,那些弓箭手,想來不是為了防著有誰人來救下臣才安排的吧,如此看來,帝君當是知曉下臣的身份了。”君傾用指尖拈起兩片茶葉,在指尖攆碎,而後便放進了自己嘴裏,像是在吃著什麽美味一般慢慢嚼著品嚐著,“曾經的青羽山,漫山遍野都是這樣的茶樹,下臣兒時也最是喜愛這般將茶葉嚼著吃,隻不過以前是摘下了直接吃,如今隻能吃曬幹了的,帝君要不要試一試?”

    君傾說著,將托著茶葉的手朝姬灝川麵前輕輕一遞,一副等著姬灝川抬手來拈上一片茶葉的模樣,可他明明就知姬灝川動彈不得。

    “帝君這般的天之驕子,怕是不願意吃青羽妖人的東西的。”君傾將手收回,又拈起兩片茶葉,攆碎,放進自己嘴裏。

    姬灝川死死盯著他,身子在隱隱顫抖。

    他想動,可他不知道君傾究竟在他身體裏下了什麽藥,讓他覺得這個身體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樣。

    待君傾將他手心裏的茶葉全都攆碎了吃進肚子裏後,才又聽得他道:“好了,茶水泡好了,青羽族人飲茶,向來喜好喝第一道,帝君,請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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