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去還是不去(1/2)

    她把自己跟前已經吃掉一半的碟兒往赤芍跟前推了推，順手指了張榻席給她：“你坐。”

    赤芍雖然是個直性子，卻不傻，知道李麗晗必然是有話要與她，也不推三推四了，索性坐了下來，拈了一塊海棠酥咬了一口，卻是看著她，等著開口。

    李麗晗好半才把腮幫子裏的海棠酥都咽了下去，心裏苦笑，她們還都拿自己當童，送上來的糕點果餅都是甜如蜜的，卻讓她這個已經慣了清粥菜的人要費好久的時間去適應。

    “我方才看見貴妃娘娘過來了，可是又來給阿娘請安？”她捏著那塊海棠酥，再不肯往嘴裏送了。

    赤芍點頭：“是，來給娘娘請安，又起慶功宴的事，貴妃娘娘請皇後娘娘親自主持。”

    李麗晗忍不住撇撇嘴，看樣子雲貴妃是終於忍不住了，看著這幾日立政殿來請安覲見的人不斷，也知道裝聾作啞是不成的，就想出這麽個辦法，借著請安的由頭請皇後主持慶功宴。

    可是若真有心就該稟了聖人，請聖人來安排，偏偏這樣公不公私不私的，就算是李麗晗不曾掌管過宮闈的事，卻也曾在安國公府幫著老夫人打點過中饋，一聽便覺得不妥。

    看她神色不悅，赤芍這直腸子終於看出點不對來了，輕聲道：“殿下如何會問起這個了？”

    從前李麗晗的性子怯懦，見著貴妃、賢妃她們來立政殿請安，都要悄悄躲開去的，唯恐她們會看見她，想起那句克雙親的進言來，現在卻是主動打聽起來，還真是有些不一樣了。

    李麗晗眨眨眼，咬了一口海棠酥：“我是怕貴妃娘娘提起那紙鳶的事來，阿娘又要為我難過。”

    赤芍笑著搖頭：“不曾提起，貴妃娘娘隻了慶功宴的事，別的也不曾提。”

    想來雲貴妃自己也不願意多提，畢竟這宮中上下的傳言，可是皇後病重無勢，嫡公主懦弱被欺負，而她女兒平樂公主卻成了那個仗勢欺人蠻橫的了。

    隻是雲貴妃似乎也太篤定這隻是樁事了，李麗晗挑了挑秀氣的眉毛，雖然當今的內宮不像太上時候那麽暗鬥傾軋，宮闈之中什麽肮髒手段都有，但也絕不想表麵那樣平靜，有時候看似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未必不會掀起滔大浪來。

    相比起雲貴妃來，她倒覺得自己阿娘更了解聖人，也對這內宮的深淺看得更清楚。

    可惜前世阿娘早逝，否則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東宮兵諫，兄弟成仇，她也成了冤死之人。

    想到這裏，她苦笑一下，索性把手裏咬了半口的海棠酥丟回碟子裏，深深歎了口氣，起來她真不是什麽聰明之人，現在所用的伎倆也不過是前世在苦海裏掙紮中得來的一點點機靈，可真正麵對這樣大的謎團與困難，卻還是一籌莫展。

    她歎口氣，卻把赤芍嚇了一跳，在一旁看著公主神色複雜變化，實在不像是那個單純膽的女娃，尤其是最後那一口歎氣，更像是個久經蹉跎痛苦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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