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六月冰雹

這一年夏天，陳家村迎來了史上最煎熬的一年。 明明是六月暑天，烈日當空，卻突然下起了冰雹。 之前幾個月連連幹旱，田裏的莊稼幾乎全部旱死。 現在又接著下了冰雹，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是晴空萬裏，唯有陳家村一個村子出現了這個百年難遇一次的奇景。 很快，關於各種謠言漸漸發酵。 接下來，村民都即將麵臨這一季莊家顆粒無收，餓肚子的危機。 後來，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都說是陳家的陳漢生和柳如是生了女娃，那女娃不會哭，不會笑，還不吃不喝，一個星期居然都沒餓死。 村子裏有上了年紀又迷信的老人揣測，那女娃不是人，肯定是什麽妖孽附體，是來禍害他們陳家村的。 緊接著，整個陳家村的村名跟著村長一起來到陳家，逼著陳家把孩子給丟到山上自生自滅。 否則就要放火，將他們全部都燒死。 柳如是把門緊緊反鎖住，拉住自家男人大哭了起來，苦情的不行；“他爹啊，你看這是個啥子事兒啊，咋給咱倆攤上了，那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吉祥物，你看看她不哭不笑也不鬧的，東西不吃，更奇怪的是還餓不死，我看著都瘮得慌，不如咱們就聽村長一句，把她放到山上，讓她自生自滅吧？” 一個人死，總比全家陪葬來的好吧。 一個孩子沒了，他們可以再生。 陳漢生是個莊稼裏的粗魯漢子，沒有什麽主見，家裏大小事兒都由自己女人來拿主意，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更何況眼前看著這情形也著實把他們都嚇壞了，他連忙衝著自家女人點頭；“好，就依你。” 一聽自家男人答應了，柳如是開心了，立刻破涕為笑，她早就想把那女娃丟掉了。 她做夢都想要個兒子，上回燒香求的是上上簽，說是她命裏有倆兒子。 誰曉得這都第三胎了，還是女兒，反正都要丟掉，就趁著這次的動亂，把她丟掉。 說不定下一胎就是個兒子了。 夫妻倆商量好了，趕緊把女娃抱了出去，交給村長。 “村長，這女娃就交給你了，你看怎麽處置吧？” 完了，柳如是絲毫沒有留戀的就關上了門，就像是把燙手的山芋終於拋了出去。 一並將那群鬧事兒的村民關在了門外，免得他們進來傷害到他們。 隨後，村長帶領一大群村民浩浩蕩蕩上了山。 到了山上，村長覺得就這麽把她給丟掉了，萬一陳漢生夫婦又後悔了，跑上山來找孩子可咋辦。 最後有人提議，用火燒，這樣才能斬草除根。 村長聽了對方的提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很快，村長就率眾人放了把火，企圖將那女娃給燒死。 他先把那女娃放在了一旁幹燥的草堆上，然後又找來更多的幹枯雜草，最後看了看天，此刻天上烏雲密布，時不時伴有雷聲，怕是待會又少不了一陣暴雨。 此刻不燒，還待何時。 於是他從褲兜裏掏出火柴，火瞬間點著。 “哇嗚哇嗚......”幹草堆裏麵的女娃哭聲如撕裂般的響了起來。 ...... “不要，好燙，不要燒我，好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