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鈿

第22節(1/3)

    山。

    封鞅前行的步子驟停, 凝眸怔怔看她片刻, 嘴角倏忽勾起愉悅笑意說了聲好,“那我把燭火滅了。”

    她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合懿沒說話,偷偷扭頭去看他拿著燭剪彎腰一處處熄掉房中各處的燭火, 隻留了矮桌上一根兀自搖曳,又撥了撥爐中堆積的香灰, 當他回身,她馬上又閉上了眼睛,耳邊有輕緩的腳步聲逐步靠近, 到了床邊,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攃聲是他在寬衣解帶,緊接著,錦衾被拉開一角,灌進來一些涼意, 她有些不安的又往床裏側挪了幾分。

    封鞅絲毫不會唐突,隻在離她一臂距離的位置麵對她側躺下, 並不急著靠近, 反而溫聲喚她,“靈犀,過來些。”

    那聲音輕柔的像羽毛撫在合懿的心上,讓人心癢難耐, 她以前想過很多次與他同床共枕的情景,很多次自己把自己羞紅了臉,如今真的躺一頭了,臉倒不紅了,心卻仍止不住跳得愈發劇烈。

    她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好像找不到任何牢固的立柱來支撐自己的拒絕,哪怕告訴自己一萬遍“不喜歡他”也沒有用,從邀他共枕的那一刻,或者再早一點,從在他懷裏活過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到他那邊去了”。

    合懿睜眼瞧他半晌,忽然低著頭抿嘴笑出聲兒來,越笑越放肆,扯動單薄的兩肩陣陣顫動,封鞅瞧著狐疑,問她怎麽了她隻搖頭沒答應,卻在他半支起身子過來探看的時候撲棱著雙臂直飛進了他懷裏,把臉藏進他的胸口,隻留下一側燒得通紅的耳廓和悶悶的聲音,“太傅大人,不要再恃寵而驕了好麽?”

    不要再仗著她的喜歡而放肆拒絕,也別更加當她的心不會冷。

    她纖細的手臂環著他腰身直把人拉進了蜜罐兒裏,瞬間甜到了嗓子眼兒,封鞅手指輕撫上那紅彤彤的耳廓,一低頭,細細落下一串親吻,惹得她忙聳肩躲避,他的唇又堪堪落在肩頭,隔著衣料也燒紅了一片內裏的肌膚,他卻未再有進一步的孟浪之舉,湊在她耳邊,語音含笑,“臣遵旨。”

    躺下時怕壓到她的胳膊,仔細抽出來放在身前,緊緊抱著她,胸腔裏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好似都要跳出來。

    世上再沒有比他更體貼、更溫柔的人了,不緊不迫不急不躁,合懿忽然覺得,從前喜歡他不是瞎了眼,而是慧眼識珠。

    人呐,諸多想法有時候就是拐個彎兒的事。

    這一夜再無夢,合懿睡得十分安穩,再睜眼時,朝陽自月洞窗灑在床頭,枕邊已沒了那人的蹤跡,她朝外喚了聲,鬆青和露初隨即一人端著熱水,一人手捧華服走進來。

    二人瞧著她皆是一笑,露初先起了頭,“公主昨晚睡的可好?”

    她問話的語氣明顯不正經,合懿卻不以違忤,仰著臉有幾分春風得意,“好呀,特別的好。”說著又問她二人,“夫君是什麽時候走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一聲“夫君”引得那倆人一陣打顫,抖了抖,頓時一地的雞皮疙瘩,鬆青朝她擠眉弄眼的側目,沒答話,先緊著機會調笑她,“呦,您改口這麽快的呢,先前兒不還為人家親了您一口想盡辦法要治人家的罪麽,這是怎麽了,鬼門關前走一遭還轉了性兒了?”

    她裝模作樣的湊過來打量合懿,“快讓我瞧瞧這還是我那斬釘截鐵要守一輩子活寡的主子麽!”

    露初聽得直笑,卻並不搭話,端水過來伺候合懿洗漱,才正經道:“主子爺是卯時正起的,那時候您還睡的沉,主子爺不想打擾您,起身直接回廂房洗漱的。”

    合懿點頭,若有所思的噢了聲,一邊擦臉一邊接過鬆青的話頭,“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治他的罪了,就想和他好好過日子,想想這兩年半以來多不容易呀,以後可別再提起來那些事了,都是我渾說的,萬一教人聽見了再多心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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