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鈿

第9節(1/3)

    漲都是一時的,過了那時候,現下若再對著他,她也覺得無地自容。

    那天晚上露初回來,替她收拾膝蓋上的傷,問她的大氅哪裏去了,她悚然一驚,卻不好說明實情,隻道是忘記放哪了,卻不知正是露初心思敏捷才會有後來封鞅的援手。

    露初也不揭露她,畢竟是剛上跟前的人,比不得之前那位從小一起長大的鬆青姑姑,就算想表忠心示親近也得緩著來。

    臨近年底,府裏事忙,要張羅采買,要製定府中人員調動,還要結算一年到頭的賬務......一應子的瑣碎事等著人幹,管家天天東閣西苑兩頭跑,兩個主子一個忙的不見人影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都指望不上,這就苦了他們這些底下人了,月盛天天累得大喘氣,十陵則整日在東閣院裏扯著嗓子喊話,把嗓子喊成破鑼了,到西苑回點事,還被合懿很笑話了一通,笑話完又讓月盛從庫房翻出來好些潤嗓子的好東西給他。

    十陵樂得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直說:“世上再沒有比您更好的主母了,咱們主子爺真是好福氣,娶了您這樣心善貌美還沒有架子的公主夫人。”

    他那嗓子聽著跟公鴨一樣,說再好聽的奉承話也是白搭,合懿聽著一笑也就過去了,隻是就著方便向他打聽鬆青的下落。

    十陵到底長了個心眼,那天主子都被氣成什麽樣兒了,尋常喜怒不形於色的一個人,就算要打要殺也常是輕描淡寫地像寫詩品茗,沒見過哪次把臉都氣紅了,他覺得鬆青肯定是犯了大事,既然主子不想讓公主知道,他哪敢多嘴。

    “小的不敢欺瞞公主,鬆青姐姐當初是被主子親自下令帶走的,具體去了哪奴才也不敢胡猜,但是您放心,主子和您一樣是善性人,不會真把鬆青姐姐怎麽樣的。”

    封鞅當初說生死不論,可既然後頭都交代了去處,十陵哪敢真把人打死,掌刑的手下都有輕重,三十個板子能要了人的命,也能給人撓撓癢,就比如當初十陵自己領的那頓打,第二天就照常該幹嘛幹嘛,鬆青那檔子,也就是做做樣子讓她受些皮肉之苦罷了,將養個把月到現在早就是生龍活虎的了,由是此,話才敢說得這麽滿。

    合懿知道他嘴裏那話肯定摻了水,但鬆青人沒事也讓她欣慰許多,又賞了十陵幾吊銀錢方才讓月盛把他送出去了。

    耳房那邊有丫頭們在剪窗花,合懿閑著沒事,讓露初拿過來幾個自己剪著玩兒,第一個才拿在手上起了個頭,有丫頭進來通稟,說是:“端王妃來拜早年了。”

    她手上一打岔,一剪子戳進了中指指腹裏,疼的直冒冷汗,還是回頭咬著牙吸著氣道:“快點把人請進來。”

    這頭見了血,露初嚇了一跳,趕緊拿來紗布給她包紮,紅豔豔的血珠順著指尖滴在窗花紙上,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兮柔進來的時候合懿已經端正坐好了,手上抱個袖筒把傷都擋起來,可兮柔胳膊上那件雪白的鶴氅還是直直戳進她眼窩子,讓她一時難堪至極,如坐針氈。

    “上次宮宴小姨落下件物什,本來早就該物歸原主的,隻是有程子沒見著小姨了,前兒和林姐姐她們還說起您呢,都說您忙著,也不敢給您這兒送帖子請,這不,今兒回婆母那串門,正好給您送來。”

    帝都的官眷們尋常無事就愛聚在一起喝個茶聊個天,男人在外頭奔波勞碌那是男人的事,女人隻負責讓自己男人回來有個熱炕頭歇息就行,閑人多了就得找事情做,這些日子合懿也收了不少帖子,但一來是她天天喝安神藥導致精神頭不濟,二來,經過那天晚上琰錚的事她也委實不好意思見兮柔。

    可合懿不確定兮柔究竟知不知情,麵上勉強掛了笑應付,“你也知道我身體一向不好,太醫囑咐讓多休息,不好不聽人家的再往外跑耽誤了病情,再說,一件衣服而已,何必勞煩你專門送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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