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1/3)
她的身體猛烈一抖,就要跌倒的時候,江離鶴及時抱住了她。
她埋首在江離鶴脖頸間,失聲痛哭。
明天見,上哪兒明天見呢?
直到覃宣哭得沒有力氣,江離鶴看了看表,現在是淩晨四點鍾。
她回房換了一聲極少穿的薄黑色西裝,拿著毛毯出來,給在沙發上坐著的覃宣披上。
另一處臥室裏很安靜,就真的像有人睡著了一樣。
“別難過了,胰腺癌是最疼最惡性的一種癌症了,她走了,對她反而是一種解脫。”
江離鶴聲音沙啞,臉色略帶蒼白。
一直抱著腿的覃宣聽見這話卻猛的抬頭,嘴唇顫唞:“你說什麽?”
江離鶴歎了口氣:“是這樣的。”
“可是池導……從來沒有說過一次她疼啊……她從來沒有跟沉黛說過一次她很疼……”
一片沉默。
已經是明天了。
卻再也見不到那個戴著棒球帽,脖子間掛著單反的年輕導演了。
第86章 殺青
六點鍾, 天依舊沒有一點要亮的意思。
倒是房裏處處都很明亮,江離鶴給她遞著熱水, 靜默地陪著覃宣。
覃宣的哭聲漸漸止住了, 她靠在沙發上, 披著毛毯,手中端著熱水杯, 眼淚時不時滑落。
又冷, 又靜,又明亮。
隻是那間臥室裏,除了最開始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後,沒有傳來一聲哭聲。江覃兩人怕出什麽意外, 不敢離開客廳一步, 隻能寸步不離地守著, 卻又不能真的破門而入去查看李沉黛的狀況……
煎熬。
這間屋子裏處處充滿了池輕生活過的痕跡。
七點鍾,漆黑的夜被東邊的一點點日光撕開,那扇臥室門響了。
李沉黛一身黑衣走了出來,身上沒有任何配飾, 就連內襯的襯衣都是黑的。
“沉黛!”
覃宣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拉住李沉黛的手:“你……”
欲言又止。
她想說什麽, 語言又很蒼白無力。
李沉黛的五官越發瘦削深邃,臉上滿是平靜, 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覃姐,放心吧,我沒有事的。”
“真的嗎?你……”
覃宣捏了捏李沉黛的手臂, 發現她的手臂也細了一圈。
“嗯,她的電影還沒拍完呢。”
……
“換導演?!”
北方冬天正午的陽光也很懶,跟沒有一樣,忙碌的劇組就像一台運轉越老越快不知疲倦的機器,就在今天這台機器戛然而止,李沉黛給劇組的人都放了假,大家反倒不適應地閑了下來。
“對,我也不確定,隻是猜的。說不定是李董想拍呢。”
一個工作人員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他身旁圍著幾個吃瓜群眾。
“今天咱們池導,李董,覃姐,江老師,還有王證叔,一大早都走了,個個都穿著一身黑,大概是參加什麽大會議去了。”
“哦……那咱就等著吧,反正工資照舊開,能休息就休息唄。”
“說的對,人家那幾位是什麽人物,能輪得到咱操心,咱月薪一萬的操心人月薪一千萬的,吃多了吧。”
……
他們坐在池輕的房車上,車子一路開著。
王證在駕駛位上,雙眼通紅,發狠地攥著方向盤,時不時抬手擦擦眼淚,弄的皮質方向盤套上淚跡斑斑。
覃宣隨便扯了一件黑色大衣,也沒有脫,隻是靜默地陪著李沉黛坐著。
李沉黛懷裏抱著一個黑色的木盒子,木盒子上貼著池輕的照片。
她什麽都不做,不說,隻是頹然地坐著,也不哭,不惱,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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