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姑獲鳥開始

第八章 神怪與學者(上)(1/2)

    黑旗飄揚的船頭,趙小乙閉上雙眼,回憶那天,天保仔在演武廳的話。

    “過往五旗同根同源。五旗龍頭具是延平王麾下大將,如今五旗凋敗,徐龍司白天英之流,既然淪為官府走狗,自然不配再做五旗首領,我打算重整五旗,從各位頭領當中選拔新的五旗龍頭,收攏六年來被官府剿散的殘餘海盜。也好做調配,”

    “十六位頭領當中,我自然還是紅旗龍頭,薛霸,胡百靈幾位頭領,以及八百船頭手下的所有船隻水手保留紅旗。”

    “趙小乙為黑旗龍頭,錢陀頭領輔佐,手下船隻水手盡做黑旗。”

    “查刀子為白旗龍頭,侄儂……”

    “徐潮義為黃旗龍頭,鍾誠,廖文瑞……”

    “至於藍旗,千鈞標下落不明,龍頭的位置先且存著,此外剩餘八百船頭盡做藍旗。”

    “過往種種不論,自今日起,寶島鄭氏傳下五旗,以大嶼山為正統。”

    趙小乙回過神,他舉起手裏的酒,望向船上的水手:“諸位手足。無論是熟識趙小乙的老弟兄,還是今天才認識我。今後大夥就在一張灶裏頭吃飯了。我先幹為敬。”

    說罷,他飲盡碗中濁酒,有寶島鄭氏保證,他這個黑旗龍頭,才算名正言順。

    黑旗船上的海盜們一齊飲盡。

    趙小乙摔碎泥碗,破碎聲頓時響成一片。

    “出海!”

    交織如林的港口,掛黑旗的船隊率先動了。承載近六千人的艦隊紛紛向西調轉船頭,駛離港口。

    ……

    海上黑壓壓的包鐵艦隊呈一個箭頭形狀,船上各處插著兩種旗幟,一為羽紗質地黃底青龍旗,一為藍底紅米字旗。艦船的煙囪冒出滾滾黑煙,在海上拉出長長一條。

    錢勇昭身穿一身金線袖的藍色海軍製服,頭戴暖帽,手持千裏鏡,眺望海平線對隱約的霧氣。

    “靖平南洋,在此一役。”

    他低聲喃喃。

    “有錢督坐鎮,定然馬到功成。”

    過去的義豕大盜,如今的一方總兵朱賁拱著圓鼓鼓的藍緞補子湊到錢勇昭麵前,毫不吝嗇自己的恭維。徐龍司跟在後麵,隻是一言不發。

    “朱總兵謬讚了,此戰若能一舉紅旗,也無非是將士用命,錢某可不敢居功。如今紅旗島上俱是悍匪,以朱總兵之見,我方艦隊抵達大嶼山前,誰會來打這個頭陣呢?”

    朱賁毫不假思索:“必是過去的黑旗幫趙小乙!他新入紅旗,招人猜忌,天保仔一定用他來打前鋒。”

    “這樣麽?”

    錢勇昭不置可否。

    “那,趙小乙之後該是何人?”

    ……

    “潮義哥,恭喜恭喜啊!”

    寶船上,幾位高裏鬼弟兄忍不住給徐潮義道喜。

    過去徐潮義人望雖高,但除了手下一百高裏精兵,沒有能指揮動的艦隊,因為過去是十夫人的親兵,紅旗頭領也未必服他,如今一躍成了黃旗龍頭,自然是可喜可賀。

    徐潮義的臉上卻看不出多少喜悅。

    鄭秀假借天保仔的名義在演武廳議事,他也有份。徐潮義跟隨十夫人多年,自然知道參與這種事的嚴重程度,天保仔雖不計較,還叫他做黃旗龍頭,可高裏鬼精兵向來是紅旗龍頭和鄭秀盟主的親衛,他帶不走。如今手下知心的弟兄隻剩下眼前這四五個人,至於鍾誠,廖文瑞等,未必服氣自己這個黃旗龍頭。

    “小懲大誡。”

    徐潮義拔出腰間的寶刀,胸中些許鬱悶之氣一掃而光。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徐潮義何嚐想一輩子做一個走夫人路線的家奴?試問昔日從黃旗陪嫁到大嶼山,誰能想到他徐潮義有一天能做到黃旗龍頭?

    徐潮義非但不埋怨天保仔,甚至隱隱有幾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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