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訣意全在豬婆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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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昌運至今還記得他為上一任漕運總督錢大人送行,從他手裏接過這個紙包時,錢大人的眼神。
“李鎮撫啊李鎮撫,你可得爭口氣啊。”
陳府大宅。
錢貴跪在院子裏,雙手托著藤鞭,頭埋得很低,他在這裏已經跪了四五個時辰了,屋裏還沒人出來傳信叫他起來。
“咳咳~”
床榻上的陳放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上裂皮結痂,雙眼澀如灰燼,顯然病重。
吳克洋一直坐在床邊,見狀急忙吩咐侍奉丫鬟:“火爐再旺些。”
丫鬟大氣也不敢喘,急忙鞠躬。
“不必了,風寒,挨挨就過去了。”
滿臉病容的陳放叫住丫鬟。
吳克洋急道:“這樣重的病。怎好挨得過去?”
陳放虛弱地看著他:“克洋啊,你上任也有七年,這七年,也不好挨得過去吧?”
吳克洋愣了愣,過了一會才道:“老師的哪裏話,弟子隻是,盡一些應有之宜。”
“你不要騙我,你也埋怨我,埋怨我放任子孫。我大兒子也埋怨我,埋怨我偏心兒子,兒子埋怨我不叫他理事,女兒女婿埋怨我,總歸他們姓柯不姓陳。你們都埋怨我。”
吳克洋張了張嘴,隨後站起來跪在床前,痛哭道:“我與老師不是父子,情同父子。父子之間怎麽會有埋怨二字,老師這樣,實在折煞弟子了。”
放先生凝視著吳克洋:“起來。”
吳克洋不答。
“起來——”
放先生拉著長音,拍打著床榻。
吳克洋連忙起身到放先生身邊。
“桌上有封折子,我很早便寫了,你看看,沒有毛病,就帶回去抄下來。”
吳克洋走到書案邊,的確有一封書,他打開來,上麵頭一行赫然寫著:“寧波知府臣吳克洋謹奏;為直言浙江陳柯二氏勾結妖物,養患自重……”
吳克洋手一哆嗦,奏書落地,驚怒交加:“這是何人造謠,其心可誅。”
“這是我寫的。”
放先生輕輕。
“老師,您,您這是?”
“你剛才,你把我當成父親,我何嚐不把你當做我的兒子。隻是有時候糊塗,老想著你年長,能讓著他們點,是我太寵他們了。”
“老師。”
“聽我完。”
放先生繼續道:“底下沒有不漏水的船,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不是石破驚的事。旁的不,單這次吧,我家裏人瞞著我不叫你們進門,師道就找了李鎮撫。克洋,你年紀輕輕就做到知府,眼光韜略都是一等一的,你,這李鎮撫能降服覆海大妖麽?”
“……”吳克洋久久不話,地上是那張放先生親手寫的奏疏。
半,吳克洋才道:“太乙閣易羽,是個謀而後定的性格。師張義初,更是下一等一的人物,龍虎山,不會無的放矢。”
沉默,良久的沉默,鶴嘴的香陡然而滅。
“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寵著他們,也不能委屈了你,若是時候恰當,你上這封奏折,或可保住仕途性命。”
“老師。”
放先生在床上翻了個身:“你去吧。拿著這封奏疏。”
吳克洋低頭不語,好一會才撿起地上的奏疏,出門去了。
到了院子裏,正巧陳寒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兩人見麵卻目不斜視,彼此交錯。
“爹,您……”
“是你叫錢貴不讓浙江的官員進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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