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門衛李閻(1/2)

    旭日東升，燙紅色的太陽升起一角。

    向東眺望，空和大地交接，雲氣消散。

    “得勁兒。”

    李閻從長風衣兜裏掏出一根胡蘿卜叼在嘴上。不清不楚地

    “我，兄弟。”

    他低頭一看手裏的隨身聽，才發現屏幕一片靛青色。

    沒電了？

    李閻摁了幾次開機，隨身聽都沒有反應。

    鋁合金的卷簾門被拉開，裏麵帶著藍色袖套的自來卷大媽正和李閻撞個對臉。

    她瞧見李閻手裏頭的環龍劍，樂了：“呦，同誌，穿這身這上哪兒練去?”

    李閻看了看自己身上。

    滿肩膀的碎紙片和灰塵不翼而飛，袖子和領口的血跡也消失不見，除了發紅的疲憊雙眼，這時候李閻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

    地上的破爛紙人，黑色油漬，破爛的麵包車，連同被李閻的社會主義郵筒砸得不成模樣的紋身男屍體，都不翼而飛。

    或紅或黑的零星汽車來往，大十幾塊牌子後麵的樓房人聲漸響。

    飯館裏端著大盆碗筷的廚娘忙裏忙外，旅館裏走出來的年輕男女手攥著手，絲毫不把眼巴巴看著的李閻放在眼裏。

    剛蒙蒙亮，好像一切還沒開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滾石文化”的大廳裏，各色d唱片陳列得整整齊齊，豎著單馬尾的看店妹打著哈欠，一夜未眠。

    李閻把兩張麵額五十的藍色紙幣抽出來看了又看，隨手找了幾張舊報紙包環龍包裹嚴實，走進了店麵裏頭。

    玻璃窗的電視上，李宗盛和林憶蓮深情對唱。

    “那個，這東西怎麽賣？”

    李閻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單馬尾妹的眼光之後，才指向桌角充門麵的老式留聲機。

    “這個不賣吧，我做不了主。”

    女孩惺忪著眼睛回答。

    “王，換班了~”

    一個眉梢耷拉著的中年婦女從樓上走了下來。

    “誒。”女孩答應著，又衝著李閻道。

    “這是老板娘，要不您問問？”

    “買東西？”

    中年婦女打量著李閻，手裏頭拎一長條，拿報紙裹著，胸前的口袋裏露出一根咬了兩口的胡蘿卜，看著不倫不類。

    “老板娘，這物件兒我是真喜歡，您出個價，我保證不還嘴。”

    “夥子，我這是賣唱片的，你呀，上官園，要麽大鍾寺，別在我這晃蕩了，昂。”

    老板娘看李閻語氣誠懇，也沒別的。

    李閻沒走。

    “投眼緣，別的還看不上，算我央給您了，行不行？”

    老板娘也樂了。心裏有點賭氣。

    “行吧，你要真想要，八千你拿走。”

    “得嘞~”李閻露出滿口白牙，“您呀，容我幾。”

    完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老板娘和單馬尾店員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麽鳥都有。”

    ……

    “三百塊錢一個月，包吃住，月底有津貼，也不用你幹啥，守個大門，防個賊啥的，夜班，什麽時候不想幹了。提前半個月跟我打招呼，提前跟你好了，臨時工。“

    話的人看上去有些文化，三十多歲，麵皮發鬆，招風耳，發際線還算濃密。

    “誒，行。”

    李閻利索地戳在地上，話也不多。

    這裏是燕都某所三流師範學校裏頭，而李閻溜達一大圈，最後找到了這裏。

    做門衛。

    能歇腳，沒有雜事，不惹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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