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病

第7節(1/3)

    心又添了許多應天府的名物,加了幾個擔子。長公主站在府門前,褐色牡丹花的對襟長衫,襟上的花紋貼著金箔,在陽光下閃亮耀眼。

    她獨自跟朱明玉說話,郭雅心則帶著綺羅跟朱成碧道別。

    朱成碧不喜綺羅,綺羅當然也不喜歡她,但在長輩麵前,朱成碧也不敢太過分,還是跟綺羅說了幾句話。綺羅隨口應付,朱成碧就坐上了轎子。

    總算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前幾日朱景禹住進了應天書院,朱成碧就覺得越發沒辦法呆下去,一直求著祖母早些離開。這裏的府邸小,街上也沒有京城的熱鬧,吃的穿的,都配不上她高貴的靖國公府嫡小姐的身份。

    最讓她忍受不了的,就是陸雲昭那個下賤東西居然考了應天書院上舍生第三名。前兩年她大哥考國子學才考了第二十名,已經把全家高興得恨不得在門口貼一張榜子昭告天下。人人都說大哥是天縱之才。國子學應當算是全國的最高學府,其下便是應天書院,論實力,兩者其實可謂是旗鼓相當。陸雲昭那家夥,難道真的命格不凡?

    “雖然你跟你大哥已經分家了,但畢竟是親兄弟,有空還是回來看看。”長公主對朱明玉叮囑道。

    朱明玉雖然麵上應了,但長公主知道,要小兒子回國公府卻沒那麽容易,嘆了口氣,扶著張媽媽坐上轎子,吩咐隊伍啟程。

    春風花草香,飛鴻踏雪泥。寒來暑往,不知不覺已是幾個春秋。

    綺羅在頭兩年裏還經常生病,這一兩年身子卻大好,隻是因為吃得多,體重也飛速上升。朱明玉和郭雅心夫婦簡直是溺愛她,從不過問學業,對女子必修的手藝也毫無要求,還把她當成小豬一樣養,所有能看見的地方,都放著新鮮的糕點和零嘴。

    綺羅惜命,養生的湯藥每日不斷,也不像旁的姑娘那麽愛美,嘴巴並不節製。

    上巳節剛過,綺羅和郭雅心在屋子裏繡花樣。綺羅得益於前生,在這方麵顯得有些天賦,繡出來的東西有模有樣。郭雅心探頭看了看她的繡繃,發現繡的是一隻雲間鶴,很明顯是男人用的花樣,便好奇地問:“給你爹爹繡的?”

    綺羅的手微微頓了下,然後嘿嘿笑道:“爹有娘,哪裏還需要我……”

    “說話沒個正經。”郭雅心點了點她的額頭,旁邊的寧溪和徐媽媽都忍不住笑。

    玉簪走到裏間行了禮:“夫人,表公子來了。”

    綺羅聞言,忙把手中的繡繃放下,趿著繡鞋就跑了出去。

    郭雅心來不及叫她註意儀容,輕搖了搖頭,整好衣服才扶著玉簪起身。但隻在裏間,隔著門,並不出去。

    明間半人高的蓮紋花瓶旁邊,負手立著一個身姿頎長的少年。他穿著藍色的交領長袍,腳蹬雲靴,清雅得仿佛柳梢間的一輪明月。他如今的名聲已經響徹京東京西四路,與他同屆入學的上舍生裏頭,有些年終考績的時候降為內舍生,有些早早去考了功名,唯有他被洪教授藏著掖著,今年終是準了他去考發解試。

    “表哥!”綺羅一邊擡腳拉著繡鞋一邊喊他。陸雲昭回過頭來,眸如星落,膚如飛雪,已經長成了能讓無數少女傾慕的模樣。

    綺羅穿好鞋走到他麵前,抱怨道:“你好長時間沒來看我了!”

    陸雲昭笑道:“三個月而已,有那麽長?”

    綺羅很自然地拉著他坐下,不滿地說:“你跟著洪教授去遊學,路上好山好水好風景,當然不覺得時日長。我可是掰著指頭算日子呢。許先生說,因為你今年要考發解試,多少人都不讀書了。京東西路還有人能考過你去?”

    陸雲昭隻笑了笑,拉過綺羅的手,把一個藍布包放在她手心裏:“這次跟老師去曹州遊學,恰逢牡丹大會。給你買了個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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