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2/3)

    陶一冉吃了一口飯，才慢條斯理地抬頭看他：“你叫什麽名字？”

    “……王大海。”

    “……”

    “……”

    “可能是餓壞了，我耳朵幻聽了吧。”陶一冉端起盤子開始大口吃飯。

    “我叫什麽名字跟你有什麽關係！愚蠢的人類，快把我放了！否則後麵會有更多的人魚來殺你！”小孩氣壞了，恨不得用眼神紮死他。

    陶一冉嘴裏還有飯，口齒不清地反駁：“第一，我如果愚蠢我就會放了你，第二，我放了你你怎麽保證不會殺我？第三，王大海小朋友，我可以不戳穿你純種人魚的身份，待會兒吃完飯就把你送到碼頭的人魚護衛隊上，但我辛辛苦苦救了你，怎麽也得拿回點報酬。你說我報上個王大海的名字，人魚護衛隊會不會把我當白癡？”

    一聽到人魚護衛隊，小孩的臉色突變，立刻搖頭：“我不去護衛隊！”

    話音剛落，就見那少年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什麽。

    “離家出走？”陶一冉問他。可這也不能解釋為什麽一個未成年的純種人魚會被人類輕易地捕獲。這家夥會害怕護衛隊，那一定是有什麽不能讓別的人魚發現他的理由。

    更具威脅力的理由。

    那才會是讓一個年幼的人魚寧可冒險親手殺死一個人類也不願獨自逃跑然後求助人魚護衛隊的真正原因。

    同樣經曆過逃難的陶一冉太明白這種顧慮和心態。

    小孩畢竟還年幼，在情商上自然比不過從人渣堆裏長大的陶一冉，隻是瞪著圓滾滾的眼睛，眼底裏有些微的水汽。

    疲憊，恐懼，慌亂，委屈，警惕，陶一冉就像在看著兩年前的自己。

    “你在躲著誰？是不是躲了很久？很餓吧？是不是連家人都沒法依靠了？還是連家人都沒了？那你殺了我之後，還要躲到哪裏？”他湊過去，低聲問。

    小孩抿著的唇瓣開始微微顫唞。

    那蓄在眼眶裏水分就要掉下來的時候，陶一冉終於不耐地嘖了一聲，把盤子端到他麵前：“吃。”

    “放開我。”小孩到這時候都不肯認輸地瞪他。

    “少羅嗦，放開你的話又要打，乖乖吃完了，我們再商量怎麽放你的問題。”陶一冉的語氣又恢複了原來的刻薄。

    小孩僵持了一會，終於還是張開口，讓陶一冉一勺一勺，不怎麽溫柔地給自己喂飯。

    “哎，王大海，你吃得能不能不要這麽斯文？一勺分兩次吃，你要吃到什麽時候？”陶一冉不耐地催促。

    小孩不理他，吃飯的習慣是一種修養，隻有他這種粗魯的人類才會不講究。

    “王大海你是東方的人魚吧？頭發挺黑的。”陶一冉又說。

    “……”

    “王大海，你不穿衣服就不冷麽？”

    “……不要再叫我王大海！”實在忍無可忍的小孩差點沒把嘴裏的飯噴到他臉上。

    等對上那雙戲謔的眼鏡後，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小孩恨恨地吞下嘴裏的炒飯，憋了半天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自己的真名說了出來：“……嶸玄，崢嶸的嶸，玄色的玄。”

    “哦，好內涵的名字。”陶一冉又塞了一勺炒飯到他嘴邊。

    嶸玄瞪他。

    陶一冉看著他，等他吃完這一勺。

    “你叫什麽名字你就不打算說了嗎？”嶸玄覺得這人簡直骨子裏都透著混蛋的氣質。

    “告訴你做什麽？等你找機會報複麽？要知道現在是你要殺我，不是我要殺你。我喂你飯，你報上名來，這不是很公平？”

    嶸玄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蛋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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