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

第47節(1/3)

    想,若咱們一直保持心定神閑,便是外頭的人啊事啊,再紛擾不堪,再誘惑萬分,跟咱們又有什麽幹係?”

    “我曉得你為我憂心,生怕我就此不好,可師傅,隻要我修的仍是心,便是丹田俱碎、經脈俱毀又何妨?心定能慧、心靜能感,下麵倆句是啥來著?”

    孚琛看著她,微微閉上眼,又睜開,淡淡地道:“心空能靈、心誠能明。”

    曲陵南高興地道:“是哇,你瞧,說得多有道理。所以師傅,別擔心我不好,我看得開。”

    孚琛別過頭,冷硬地道:“為師還需你勸導這些個廢話?為師怕的是好容易找著人適合練青玄心法,你若就此成了廢物,我一番苦心,豈不白白枉費?”

    他說得太快,待發覺自己說什麽時,已然有些後悔,可他轉頭一看,卻見曲陵南因瘦得皮包骨頭而顯得分外碩大的一雙眼睛,卻滿溢柔和笑意——此時此刻,仿佛他倆的身份掉了個,她才是師傅,自己才是弟子。孚琛沒來由地微微煩躁,站起來拂袖道:“總之你要是敢就此成一廢物,為師必定將你逐出山門,我文始一脈,斷不留無用之人!”

    他說走就走,一去便不見蹤影。第二日,來了個熟人,曲陵南一看,竟然是畢璩師兄。

    隻是他現下看著狼狽不堪,半邊臉都讓人毆腫,青紫掌痕清晰可辨。走路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曲陵南有些吃驚,掙紮著想爬起,畢璩已然過去按住她的肩膀道:“師妹,快快躺下。”

    “畢師兄,你被人揍啦?”曲陵南睜大眼睛好奇地道,“莫非咱們瓊華有人來踢館?”

    她想得簡單,畢璩是小輩弟子楷模,且涵虛真君向來寬和,斷不會體罰弟子。唯一能讓身在瓊華中的主峰掌教大弟子受傷的,就隻能是挑釁滋事的外人了。

    畢璩臉上現出愧色,岔開話題道:“什麽踢館,莫要學雲埔師叔這些混話,你可是到時辰喝藥了?”

    門外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隨著笑聲飄進來一個蒲團,上麵的雲埔童子穿著光鮮,一身嶄新絲緞湛藍道袍,腰係黃色絲絛,頭戴道巾,腳蹬烏履,一張精致的小臉上盡是小人得誌的模樣。他一進來就指著畢璩的臉樂,對曲陵南道:“哎呀笑死我了,孚琛這個混蛋,不但揍了這小子一頓,還用法術令他臉上的瘀傷三月不得消散。畢璩呀畢璩,讓你平日裝得人模狗樣,現下遭報應了吧?”

    畢璩臉上漲紅,越發顯得瘀傷青紫難看。他輕咳一聲,正色道:“長輩教誨,弟子自當領受,有何報應可言?雲埔師叔此言差矣。”

    雲埔無趣地撇嘴,飄到小姑娘跟前邀功道:“快謝我吧,是我將你那日在比試場上受傷的緣由一五一十告訴了你師傅。你師傅二話沒說,捋了袖子就衝上主峰將畢璩揍了一頓,這會還拿了拜帖親上禹餘城,聽說要與左元清那個老娘們論論道,哈哈哈,笑死我了。論道啊,虧他想得出來。”

    曲陵南眼睛一亮,問:“是不是去揍那老娘們?”

    雲埔很快活地點頭:“就是呀,你還算不是太笨。”

    “啊,師傅揍人,我怎能不去瞧?雲埔童子,快快,你帶我飛去。”曲陵南奮力想起來。

    雲埔麵露難過之色,一把將她按住,不耐地道:“去個屁,就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吹吹風就能要了你的命信不信?”

    畢璩此刻卻正色朝曲陵南作揖行禮,執的是平輩間最鄭重的禮節,曲陵南詫異地道:“畢師兄,你這是作甚?”

    “師妹,你是文始真君唯一傳人,他再偏疼你也是應當。隻是禹餘城與我瓊華派世代交好,斷不可因你而傷了兩派和氣,不然,世人詬罵的是你,恥笑的是文始真君小雞肚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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