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番外六 榴花紅(2/5)
可,可在青州得了個大銅礦的燕武帝,還是沒錢!
采礦也是要人力物力呐。去年南方一場大水,又衝毀不少良田。
皇上,他是真窮。
還好皇後娘娘有麵子。
請了常平郡主,以慈善捐助的方式,攬下這件差事。
所以二版印刷的畫冊,也是京城,乃至大燕第一個女工作坊的成品。
林皇後當年那封信,深深影響到了謝常平。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直接拿錢財幫助有困難的女性,隻能救濟一時。真想要長遠解決問題,得讓她們自立。
所以謝常平,拿為燕武帝選後賺的第一桶金,辦了作坊。
招收京城那些窮困女子,給她們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
雖然也有少數女子,會存著等靠要,上掉餡餅,被人照顧的心理。但大多數的女子,在能有工作機會時,她們爆發出的勤奮與努力,還是深深震撼了謝常平。
相較於男子,更多的女子,因承擔著母親妻子女兒的職責,比男子更願意為家庭付出。
所以謝常平起初試水的作坊,很快就如雨後春筍般,發展狀大起來。
從幫人縫洗衣裳,打掃煮飯這樣的家務事,漸漸擴展到各行各業。
好比這次的印刷,因考慮到成本,她們用的還是第一版的雕版。
但木製雕版印多了,都會出現磨損和髒汙,一般再印,成色就會差上許多。
但作坊裏的女工們,卻硬是用她們的細心與耐心,很好的解決了這一問題。
所有的雕版,都被她們仔細清理打磨幹淨,印刷中稍有油墨沉積,馬上再次清理。
就靠著這樣不厭其煩的認真與負責,她們印出了與原版幾乎一模一樣的新書。
字跡清晰,圖案準確,就連配色,都顯得更加柔和清麗。
展雲樓此時拿起這本新畫冊,交到菊妹的手上。
“你去找夫人,讓她安排個人,教你認得這上麵的圖畫和順口溜,回頭你再教給鄰居孩子們,行麽?”
這,這是要教她讀書嗎?
菊妹在衣上擦了擦手,才虔誠的雙手捧過,生平接觸到的第一本書。
打開一看,就喜歡上了。
書印得漂亮極了,上麵的圖也特別淺顯有趣。
都不需要人教,她都能猜出上頭的意思。
“這是在燒水。嗯,旁邊這人直接喝河裏的水,肚子痛,就生病了。”
聰明!
展雲樓毫不吝嗇的誇獎了姑娘,正想教幾句順口溜,忽地有百姓敲著鑼,急急奔走呼號。
“海盜來了!海盜來了!”
“海上來了一艘好大的船,定是來搶東西的!”
城瞬間大亂。
菊妹一手抓著書,一手拉著展雲樓就要跑。
“大人,我帶你去躲起來,再叫上你家夫人!”
展雲樓卻是鬆手讓她快走,高聲急呼。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把各家的老人孩子都照顧好,本官這就帶人迎敵!”
不得不,關鍵時刻,有個能主事,敢擔當的縣官,情況就好多了。
縣雖然慌亂,但大家還是安定了幾分。
尤其一個麵上刺字,被流放來的囚犯頭子,名叫五哥的,主動站出來道。
“真要是海盜殺來,都是個死。不如出去拚一拚,掙條活路。有願意的,就跟我來!”
五哥一帶頭,那些膽大的青壯,便拿著扁擔鋤頭,跟在士兵衙役後頭,壯著膽子來幫忙了。
濱海的縣城,就一個三丈高,兩丈來寬的城門,防是防不住什麽的,但展雲樓還是讓鄉勇留下,關門落鎖,自帶著衙役迎出去了。
在城門這兒,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麵上果然駛來一條大船。完全不似普通漁船,可瞧著似乎也不太象海盜船吧?
畢竟,以常理推斷,海盜要打劫,不是應該挑在夜黑風高,或是濃霧氣麽?
這青白日,豔陽高照的,這海盜究竟是膽子太大,還是有恃無恐?
還有,這船怎麽略感眼熟?
展雲樓正皺眉琢磨,衙役們已經架好遠程火弩,問他要不要先發製人了。
這是水戰的新式武器,據是福祿島那位名聲赫赫,人稱鬼見愁的海上一霸,劉三金劉教頭研製出來的。
箭頭上注了油,隻要點上火,攻擊對方的甲板船帆,很容易燃燒起來。
聽展雲樓這位榜眼要主動前來守南海,薛守備雖素未謀麵,卻很欣賞的送了他兩架。
要不以衙役們那點戰鬥力,哪敢跟著展雲樓出來迎敵?
“等等!”
眼看衙役們都點上火把了,展雲樓是越看越不對勁,“你們誰眼神好,看看船頭旁邊,那是個什麽字?”
海水斑駁,風雨侵襲,字跡已經很模糊了,但感覺怎麽這麽眼熟呢?
低矮的城牆上,一個青壯道,“我,我眼神好。我看得見,可我不識字啊!”
笨!
留在城牆上的五哥道,“你就寫在地上,我能認。”
那人趕緊寫了,五哥頓時驚了。
“大人,那,那是一個湖字啊!從前漢王在湖州造船,才會寫這個字!”
展雲樓恍然!
怪不得眼熟,送他和家來此赴任的,可不正是湖船麽?
“都先別動手!來幾個嗓門大的,趕緊問話。”
“噯!”
對麵船上的人,卻是先嘶吼了起來,“你——們——這——是——哪——裏?”
“大——燕——越——州!”
“回——家——啦!我——們——回——家——啦!幫——幫——忙!”
船上的人,興奮若狂,也不知道該怎麽,突然就把一麵降下的船帆,重給拉了起來。
那船帆上,寫著大大兩個字——
原林!
若隻是一個原字,或一個林字,還無所謂。可現在整個大燕,誰不知道原林產品的鼎鼎大名?
城牆上的五哥震驚了,“難道,難道這是皇後娘娘的船?”
他一縱身,便從低矮的城牆上,跳了下來。駕著船,趕過去了。
展雲飛倒是細心,命人拿了些清水幹糧,緊隨其後也來了。
那船上人不多,卻是到了精疲力盡的時候。
衣衫破舊,頭發蓬亂,又黑又瘦,就跟野人似的。
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先跳過來搶了清水,分給大家,痛快喝過,方啞聲開口。
“我,吾等乃大燕子民……”
展雲樓道,“別急,慢慢。”
那中年人忽地就哭了,激動得淚流滿麵。跪在甲板上仰望蒼,又不停的捶著胸口嘶吼,哽咽難言。
展雲樓急壞了,“你們到底是哪兒人啊?怎麽會有湖船?這帆上寫的原林,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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