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回朝（1）(1/2)

    梁尋豫極其疲憊的睜開雙眼，小腹的一陣一陣劇痛如同被巨車碾過，漸漸強烈，周身的喧囂漸漸淡下去，似是很遙遠了，在天邊一般。

    無法忽略的疼痛讓她不由得周身顫抖，可即便弓起身子也沒辦法緩解半分，察覺到有溫熱的血不斷地淌出來，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正在這喧囂之中一寸一寸地流失。

    外間是轟烈的聲響，振聾發聵的吵鬧聲打鬥聲讓人無法專注精神安靜下來，可梁尋豫卻覺得很疲憊，很想想睡過去了，似乎是抓住了最後一絲安寧。

    這麽多年都遊走在刀尖邊緣，曾經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不怕任何明槍暗箭，到頭來，原來還是自己太自負了。

    被人逼到這個地步，重要的人一個一個為她付出性命，卻也一個一個成為了壓死她心髒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總是對她好，可他們相繼離開。

    如同蠟燭一般輪番守衛在她身旁，蠟淚幹涸之後就和她準時告辭，義無反顧。

    這是大安江山，也是他們用血肉堆砌出來的江山。

    她神思恍惚，眼前的一切明明滅滅，付辭和九暖仿佛在努力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但她有些聽不清。

    聽清了也沒有精神再去思考了。

    隻覺得這漫長的二十餘年，似乎就是一場大夢，一場噩夢，一場努力之後卻隻剩一手孤寂的噩夢。

    夢醒了就一切都好了，她便又能看見父皇，能看見周掌司，能看見所有死去的人。

    他們都還活著。

    她總是這樣想。

    她感覺自己哭了，不知道為什麽而哭，但就是哭了。

    平安真的好難。

    “付辭……保孩子。”她聽見自己這樣說，身上的劇痛讓她無法忽略，無法繼續神思恍惚，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見的卻隻有無邊的黑暗。

    梁尋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如果有事……保孩子。”

    九暖雙目通紅，定定地凝著她，喝道：“你在說什麽？！”

    “如果我死了，至少……至少還有孩子陪著他。”梁尋豫聲音有氣無力。

    “你給我閉嘴！你們都會好好的，誰都不會死！”九暖的眼淚奪眶而出，罕見的失了態，惡狠狠地看著她說道。

    梁尋豫唇角無力地朝上勾了一勾，呼吸紊亂而顫抖，但還是勉力平靜開口說道：“我……我會努力活下來的。”

    “你不會死，我不允許你死，絕不允許。”九暖一字一句說道。

    付辭在一旁教著梁尋豫如何呼吸，從開始陣痛到真正臨盆還需要一段時間，付辭做了這麽多年的醫生，頭一次希望這時間能縮短些，再縮短些。

    至少等到蕭容與回來，等到一切都安定下來，這樣她的危險就會小上很多。

    然而外界滔天的劍影不聽，宋疏清還在誓死抵抗，他幾乎渾身浴血，但手中動作片刻未停，仿佛如一株跳動的火焰，注定覆滅，但就是不肯消失的無聲無息。

    必要爆裂出火花來，讓這些奸惡之人付出代價。

    ……

    空氣中留存著暑氣，近來晨昏之時總是願意落雨，帶著泥土濕濘一片，返著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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