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些久違的日子(3/3)

    文華兄弟倆捧著碗在旁邊笑。

    油炸花生米、辣椒炒臘肉、煎豆腐、絲瓜炒蛋、臘肉煮黃瓜，還有一盤峨眉豆，六個菜，在農村來，也算得上豐盛了。

    他們喝酒都喝的慢，抿上一口酒，吃上幾口菜，然後聊上半，一杯酒喝完，倒酒的時候，又你謙我讓的扯個半。酒量也都是在有限，估計最多最多，頂了，也就半斤八兩的水平。所以，馮一平一直覺得，他們不是在喝酒，隻是以喝酒為由頭，吃吃菜，聊聊。

    到八點多，還沒喝完，梅秋萍盛了兩碗飯，夾上一些菜，先讓文華和文輝吃，吃完了找出電筒，讓馮一平送他倆回家。

    銀河橫亙在上，星光溫柔的散布在村子上方，路旁人家的窗戶裏，散出昏黃的燈光，整個村子很靜謐，草叢裏的蟲鳴很清晰，壪前打穀場那裏，隱約傳來笑聲。

    那裏是晚上集中乘涼的地方，這個時候，電視機遠沒在農家普及，電風扇也是奢侈品，這樣的熱裏，太早上床也睡不著。所以吃完晚飯，衝了澡，打穀場邊上燒起驅蚊的蒿草，家家就把竹床搬到打穀場中，躺在上麵，搖著大蒲扇，納涼閑聊。

    馮一平以前最喜歡這個時候，總有老人講古，起早年打土匪的事，又些走夜路，碰到鬼怪蛇蟲的軼聞。在沒有廣播可以聽，沒有雜誌好翻，也沒有電視可看的年代，這就是難得的好消遣。哦，好像蒲鬆齡著《聊齋》，也是到處聽這些故事，搜集素材。

    爺爺輩的完，輪到中年，他們就起時候、三年自然災害的那一陣，餓肚子吃不飽的故事，起特殊時期中不上學，批鬥遊行的事。還有哪家親戚是在縣裏，分了一套大房子，電視機、洗衣機、冰箱置辦的一應俱全，還裝了電話，他兒子讀書太用功，學就近視，配副眼鏡花了上百塊。又有哪個村子，有聰明的孩子考上了大學，父母在家做死做活不，到處找人幫忙借錢，還要讓那孩子將來讀博士呢……。

    當然，到最後，會有一個主旨總結，主要是針對孩子們的，要珍惜，要勤勞，要努力，要節儉，要孝順……，具體到日常生活中，就是要聽父母的話，叫做什麽就做什麽，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學習……。

    不過，等到馮一平初中畢業，隨著電視機普及，家家電扇幾個，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此情此景，就隻能成追憶了。

    把他們送到家，文華問，“叔，明你還要放牛嗎？”

    “是，”馮一平，“你們就不要跟著，明我還要砍柴，沒空陪你們。這樣，明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葡萄好嗎？”

    他放牛的地方，有一棵野葡萄，不知道什麽品種，但顆粒很大。

    兩個家夥這才有些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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