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香

第87節(1/3)

    抬頭,直直的地瞧了他一眼,田戡隻覺得那眼神空洞深幽,竟有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更是變了臉色,卻聽那瘦弱少女插口笑道:“諸位都是富貴人,何必和靈婆奶奶一般見識。”

    田戡不怒反笑,瞧了瞧左右道:“咱們都是一身綢緞衫子,除了瞎子,誰不能瞧出富貴來。”

    那靈婆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重重哼了兩聲。那少女會意,自是伶牙俐齒地的冷聲道:“旁人的富貴是從娘胎裏帶來的,您卻恐怕沒有得過多少父母雙親的恩澤。”此言一出,田戡勃然變色。他出身貧寒,少年從軍,從來都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甚少有人知道他生而喪母,父親又是個無賴漢子,喝多了酒失足落水而死。田戡幼時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孤苦日子,若無爺奶照拂,恐怕是連飯也吃不飽的。

    這些事田戡從來忌諱莫深,除了家中親族,很少有外人知曉,想不到這少女竟能一言道破。他瞧這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也不便對她發作,麵色難看之至,隻對著石宣道:“小人……在外間等您,若有事叫小人便是。”石宣點頭道:“是,請自便。”那少女瞧著他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此人印堂發黑,怕會有血光之災。”

    “你說什麽?”石宣沒有聽清,又追問了一句。那少女卻不肯再說,她回過頭去,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望了望靈婆,見她麵有倦色,忙把她扶到角落的一張竹榻上躺下,又拿了薄被細心蓋好。等她忙完了,方才轉過頭來,目光從石宣身上掃過,小聲說道:“今日靈婆奶奶累了,不能回答貴人的問題。我叫阿玬,有什麽事貴人問我便可。”石宣亦是壓低了聲音,說道:“阿玬,我有件事要問你。”

    阿玬吐了吐舌頭,笑道:“貴人是想問昨日是否來過一個女子?”石宣大喜過望:“她果然來過,她現在人在何處?”阿玬剛想說話,忽聽得竹榻上靈婆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阿玬麵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忙過去伏在榻邊,也不知靈婆說了幾句什麽,阿玬點頭低聲道:“是,阿玬知道了。”等她再回來時,麵上便多了幾分歉然之色,小聲道:“貴人,靈婆奶奶有吩咐,關於那位姐姐的事,阿玬不能說。”

    偌大一座鄴城,尋人豈不如大海撈針一般,石宣好不容易得知綺羅的一點蹤跡,哪裏肯這樣罷休。他見這靈婆的居所十分的狹小簡陋,心知她們兩二人定不寬裕,忙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道:“我並無別的意思,隻想知道一點她的音信訊。”阿玬見了金子,果然目光閃亮了一瞬。可那靈婆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緣分天注定,強求又有何用?” 石宣心中早有計較,此時驗證,卻也隻是心口略有一澀,苦笑道:“是了,我與她原是無緣的。執著生煩惱,原是早該放下的,是我愚鈍了。”他見兩二人都無話可說,便欲告辭離開。

    阿玬心中不忍,手捧著那錠金子追到門口,小聲道:“不是靈婆奶奶刻意隱瞞。實則那位姐姐所算之人,所算之事,原是與貴人沒有多少關係的。”石宣點了點頭,卻不肯接過,隻道:“這便贈給靈婆。”

    “我們不能平白收貴人大禮。”靈婆忽然又開言了,“阿玬可以為你測算一樁別的事,你可要算?”

    石宣本是個灑脫的人,提得起亦放得下,當下便搖頭苦笑道:“打擾已久,並沒有什麽要算的,這便告辭了。”阿玬目中滿是同情,親手挑起竹簾,將他送至門外。

    “你們還會有一麵之緣。”

    阿玬的聲音極輕,似有似無:“隻是這一麵該不該見,卻是連老天都瞧不準的了。”

    石宣心神一顫,剛剛熄滅的念頭此刻全都複燃:“此言當真?”他心念既動,忽的忽地覺得胸口一滯,眼前發黑,一口氣提不上來,雙膝一軟,竟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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