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植物人

溫涼不知道救護車是什麽時候來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急救病房外守了二天二夜，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簽的一封又一封的病危通知書。 她隻知道，穆城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 他欠他那麽多，他怎麽能死？ 她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說，還有好多事情沒來得及做。 穆家人最先到醫院，穆老爺子看見活生生的溫涼，嚇的差點犯心髒病，等平複下心情，拿著拐杖，對著溫涼的身上就是一棍子。 “又是你！又是你！你害死穆深還不夠，現在連穆城都不放過！你這個孽障！是要讓我們穆家絕後！我打死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砰！ 砰！ 砰！ 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溫涼的身上，而她就像是不知道似的，就這麽站著，也不反抗，任由穆老爺子又打又罵，雙眼怔怔地盯著急救病房的紅燈，一動也不動。 “好！好！你倒是硬氣，今天，我就替穆家，替我孫子，除了你這個喪門星！” 穆老爺子也是氣急了，拿著拐杖就要往溫涼頭上招呼，腿上卻是一疼，隻見一個瘦小的孩子，狠狠地咬在他的腿上。 穆老爺子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孩子也放開了嘴，對著他的腿就是一陣捶打。 “你不準打我媽媽！是我害的爸爸，你要打就打我！” 穆老爺子微怔，目光呆滯地看著顧小暖半天，那眉眼，尤其是發狠時的眉眼，實在是像極了小時候的穆城。 難道..... 他渾身顫栗著，抖著聲音問。 “你爸爸，你爸爸是誰？” “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打我媽媽！我討厭你！” 顧小暖氣的要命，轉身跑到溫涼跟前，雙眼通紅，想要問媽媽有沒有事，可小小的內心卻極度自責。 如果不是她，爸爸不會躺在裏麵，如果不是她，媽媽不會這麽傷心，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顧小暖越想越氣自己，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惡，最後居然蹬蹬瞪自己扇起自己小臉，邊扇邊哭。 “全是因為我，全是因為我，爸爸，爸爸....” 一聲，又一聲，哭得在場不少人都開始抹眼淚。 溫涼這才從失神中驚醒過來，看見顧小暖通紅的小臉，心都要碎了，緊緊抱著他，一邊安撫，一邊說。 “小暖不哭，小暖不哭，爸爸會沒事的，爸爸會沒事的....” 可顧小暖的性子和穆城一樣，認定了的事，任憑別人怎麽勸都沒用，哭的連嗓子都啞了，這才累的沉沉睡去。 穆老爺子站在旁邊，看見自己的孫子在急救室裏生死未卜，自己的曾孫又哭的撕心裂肺，就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無力地靠坐在急救室外的等待椅子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 突然，急救室的燈滅了。 溫涼抱著孩子，連忙衝到從裏麵出來的醫生麵前，急切地問。 “怎麽樣了？醫生，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臉色微沉，“命是救回來了，不過未來七十八小時內還要觀察，如果能醒過來，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如果不能醒過來....可能就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 溫涼的腦子像是挨了一記悶棍，一股子腥甜從胸口往喉頭衝，居然噗的噴出一口血，把那個醫生嚇的夠嗆，連忙讓護士扶住。 不會的，穆城那樣的人，不會成為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