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1/3)
著,但他還是不敢去捉她的手。
“你放手!你聽到沒有,在打雷呀!司香會怕的!司香他會怕的!”香寶掙紮著嚷嚷起來,“他會哭的,他會哭的……他還會做噩夢……你放手!”
“他長大了,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夫差沉聲低吼,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陪著她瘋。
香寶被他吼得怔住,愣愣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上迅速蒙上一層水蒙,扁了扁嘴,眼淚涮地一下流了下來。
對……那天出征前,他說,“司香已經不怕打雷,也許久不曾再做噩夢了。”
“可是……可是我怕呀,我會做噩夢……我一直做噩夢……火,那樣大的火……司香在喊我,喊我救她,可是我什麽也做不了……我眼睜睜看著他被火燒死……他喊我……他喊我娘……”
香寶一邊哭一邊嚷嚷,哭得直打嗝,夫差伸手抱住了她。
“伺候太子含飯。”夫差看向捧著珠玉,侍立在一旁的侍女。
那侍女忙低頭上前,將手上捧著的玉放入司香口中。鋪蓋衣被,蓋臉、填耳、以巾握手,小斂之後,再是大斂。入棺謂之大斂,之後是殯,司香葬以天子之儀,殯期七月。
殯之後,再卜噬葬日、埋葬墓地。
司香下葬之日,已經是冬天,香寶病重,留在宮中未去。
公無前478年吳國饑荒,三月,勾踐親率大軍再次征吳,進至笠澤。夫差傾盡姑蘇所有士兵迎擊,雙方隔水對陣。吳軍一敗再敗,退守姑蘇。
城外殺聲震天,明明是三四月的天氣,香寶還是蜷在榻上發抖,迷迷糊糊中,又做了噩夢。
“香寶,香寶,醒醒……”有人輕拍她的臉。
香寶知道是誰,因為每次能夠將她從噩夢中拉出來的,隻有他。
可是……他叫她,香寶?
那麽遙遠的名字……遙遠得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香寶,你想不想離開這裏?”抱起她,夫差撫了撫她的額。
香寶睜開眼睛,一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他的唇輕輕觸上她的唇,香寶伸手,抱住他。他將頭靠在她的頸間,“想不想離開這裏,隻做香寶?”
“嗯。”香寶誠實地輕應,隨即蹙眉,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那你呢?”
“寡人是大王啊,大王隻在王宮裏。”
纖細的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香寶閉了眼睛,“那我還是做西施吧。”
夫差微微一愣。
“你不是說宮裏不是人待的地方麽,如今可以離開,為什麽不?”
“你在這裏呀。”又是那樣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知道,司香為什麽前後判若兩人?”夫差忽然道。
聽他忽然提起司香,香寶微微一怔,是呀,射殺阿福的司香,和葬身於火場的司香,判若兩人。
“司香和他娘一樣怯懦而善良,寡人賜他一副黃金甲,告訴他穿上那盔甲,他便是勇者。”推開香寶,夫差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的道。
“娘……娘……娘……父王……司香不會殺人……娘……盔甲……”司香撕心裂肺的聲音在香寶耳畔驟然響起。
她到今天,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香寶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張口咬下。
夫差看著她,沒有動。
……直到,有血從香寶口中緩緩流出,順著夫差的手腕,滑下。
香寶鬆口,恨恨地瞪他,“司香是你的兒子,他那樣崇拜著他的父王,你怎麽可以……”
“他是太子,是吳國未來的王。”夫差的聲音極淡,“你看不到王座之下淌了多少血麽?作為太子,他隻能往前……”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趕我走麽?”香寶忽然打斷他的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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