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負翁

第二十一章 認錯了人的子彈(1/5)

    假如未來的某一天,後人回頭來評判甄伍和趙鳴所處的這個時代,諸如“80後”、“90後”這類淺意的當代熱門詞很可能會被遺忘殆盡,而真正淘沙萃金、鑽骨取髓的描述也許會是這樣——“那是一個社會製度與經濟體製極不健全的時代,也是個金融工具不成熟,甚而幼稚,卻被極度濫用的時代。經濟在崛起,人們卻沒有信仰,拜金成風,物欲橫流”。當然,最令甄伍和趙鳴這種人困惑的應該還有一句——“法製與道德的邊界極其模糊的時代”……

    甄伍和趙鳴實際上也都是懂點法的,但法於這個國度,其實剛性不足(至少敵不過一份紅頭文件)。這並不體現在社會的底層,隻因財富並不會積澱在那裏。這使得他們這類人深信,隻要擁有足夠的財富,便也可躋身特權階層,呼風喚雨,盡興玩轉這個世界。為了這個共同的目標,甄伍和趙鳴選擇了不同的兩條路——一個玩錢,一個玩命……

    那晚,趙鳴最終許給王一山50萬元,美其名曰——“專項運作基金”,但這暫時不過就是個空頭支票……

    自啟亮接了裴思格那通電話後,如同接了道聖旨,時時記在心上。第二天一上午,他打了無數通電話,通過朋友尋找靠譜的中介。下午,隻從辦公室打出過兩通電話,一通是告知賠付的,時間卻被他故意拖後了好幾天,還有一通是打給一位基金經理的。電話那頭傳來了“最高指示”,略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們的做法跟散戶怎麽可能一樣呢?你麽做做短線白相相好嘞,講白了不就那麽點門道麽?千點敢賣,萬點敢買!對於散戶來講,最糟糕的情況你也是曉得的——炒股炒成了股東——不過假使抱著長線短做的思路,那倒也是可取的,就在同一隻個股裏反複折騰,隻要掐準波段,不斷打低成本,近可攻,遠可守,總之一句話——長短結合,遠守近攻……”

    這顯然是跟啟亮玩起了太極推手,沒有“信號”,又如何“掐準波段”呢?啟亮想問的無非就是一個簡單的個股代碼——這隻基金在它坐莊的那隻個股中的進退信號。關鍵還是在於看不透他們的持倉結構,假如信息披露是及時的,也不用厚著麵皮來求這小子。想到這,心中不禁冷笑:不就是長久沒去看你了麽?跟我端起了架子,其實本小利也不會大,不見得全吐出來“孝敬”你老人家……

    客套了幾句之後,啟亮無趣地掛上了電話,草草了結手頭的工作,跟助理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出門直奔甄伍家而去。等啟亮趕到時,已是正常下班時間——5點鍾。

    “磨磨蹭蹭,這麽晚才來,到地方天也黑了,還驗個屁車啊?啥人家中介是夜裏驗車的?”裴思格在啟亮麵前一向很放肆,與他有了那回躲躲閃閃、別別扭扭的“一夜情”之後就更是變本加厲。

    “好好講,格格,人家上班的人,提前出來已經不容易了。”連美鵑都有些過意不去了,畢竟幫的是她家的忙。

    “不影響,不影響,我打好招呼的,熟人的店。”啟亮搓著掌,局促不安。

    “地址給我,還是我自家去吧,家裏離不開人,跟那邊真的講好的,哦?”

    “嗯!老板都陪著等在店裏呢,放心!”

    “啥叫家裏沒人啊?我不是人?沒關係的格格,你們一道去吧。”美鵑還是那點小心思,總惦著需要個見證人,她這份謹慎,以往時常被甄伍視為“見外”。

    裴思格當然看得出,一句話便寬了她的心:“放心吧,店都是亮亮選的,老板當然也是亮亮的‘自家人’,不會有差錯的啦——”這是一句狡猾的雙關語。

    裴思格出門了,屋裏留下了美鵑和啟亮。相識那麽久,交往不疏,可關門獨處,這在他倆間還是頭一回。尷尬倒也談不上,兩廂難免有些不太適應。

    “亮亮最近工作順利麽?”

    “還好,還好——你呢?身體還好吧?”這簡直就是廢話,身體要好,他與裴思格也沒必要圍著她團團轉了。

    “也還好——一直有格格照顧我,好多了呢。”

    “阿伍一直都沒回來過麽?”無話找話,一不留神就觸到了人家的高壓線了。

    “嗯——”美鵑黯然,“不過我們一直有通短信的——他辦完事情就會回來。”頓了一下,反問:“對了——你知道他現在哪裏麽?”

    “不曉得誒——不過應該很安全的,你也不要太擔心。”

    “安全?什麽意思?他有可能不安全麽?”沾上丈夫的事,美鵑表現得十分敏感。

    “不不,我的意思是——他本來就安全,所以為他擔心是沒有多少必要的。”

    “哦——我隻盼著他能早點辦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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