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閑臣

第五百六十六章、一切都在變(1/2)

    “公公又在講笑話了。自皇上出生那天起,你就是他的大伴,陪伴了他十五個春秋。”水墨恒一臉的嫌棄,“皇上是什麽性子,難道你還不清楚?除了李太後,如何控製皇上的欲望,最清楚的就應該是你馮公公。”

    馮保歎了口氣,幽幽言道:“理論上好像是這麽回事,可咱也有難處呀,你還記得去年春天那次大經筵吧?因為萬歲爺在經筵上念錯了一個字兒,被張閣老當眾糾正。水少保,你猜萬歲爺怎麽著?”

    說到這兒,馮保將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別人聽見似的:“在那麽多講師和文武官員麵前,萬歲爺覺得臉麵掛不住,就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兒,私底下不止一次念叨過呢。”

    這件事,水墨恒當然記得。

    去年大經筵上,皇上因為讀到《論語》中的“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躩如也”時,將“勃”字錯念成“bó”。

    這個“勃”字,本該讀“bèi”,而不該讀“bó”。

    當時聽經筵的官員很多,聽到皇上讀錯,不禁麵麵相覷,但都沒敢立即當麵指出來。

    隻有張居正這麽做了,而且大喝一聲,這字讀“bèi”,不讀“bó”。絲毫沒有顧及皇上的顏麵,儼然一副師長訓斥學生的姿態。

    或許因為張居正覺得教導朱翊鈞十幾年,居然連《論語》上麵的字都能念錯,所以一時生氣才失態大喝。然而張居正隻想著朱翊鈞是他的學生,卻忘了朱翊鈞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朱翊鈞被斥,小臉蛋兒一片通紅,看著張居正拂袖而出,不知如何是好。

    對這件事,當時官員們私下也有議論。有的說張居正太霸道,有的說張居正治學嚴謹。

    反正批評的有,讚賞的也有。畢竟張居正做的,是他們都不敢做的事。

    聽馮保突然提及此事,水墨恒當然知道他擔心什麽,糾正皇上的錯誤,或是控製皇上的欲望,的確是個危險的遊戲。

    在這個時候,絕大多數臣子往往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馮保是個猴兒精,太清楚不過。

    所以,當聽到水墨恒讓他琢磨怎麽控製皇上的欲望時,他滿眼的迷惘,甚至擔驚受怕。

    見馮保如此謹慎,水墨恒點頭道:“我非常理解馮公公的心態和處境。可是,若連你都不敢指出皇上的不是,那滿朝上下公公還指望誰呢?你可是與皇上朝夕相處的大伴呀。”

    馮保一臉的苦色:“正是朝夕相處,彼此太過了解,所以才不好相勸呀!咱又不是他真正的家長,說得難聽點,終究不過是皇家養的一條狗,隻不過我這條狗高貴些而已。”

    這事兒確實不能強求馮保硬著頭皮做,他是什麽性子,水墨恒也清楚不過,隻好說道:“那這樣吧,馮公公安排個時間,我單獨與李太後溝通一次。”

    “如此甚好!”馮保登時感覺輕鬆許多,繼而又說,“隻是,瞧李太後的心思和行為,恐怕要逐漸放權給萬歲爺,有意鍛煉萬歲爺單獨柄政的能力。”

    “這個過程終究會來。難不成讓李太後一個女人攝政一輩子?權利最終要下放給她兒子。隻不過,早來有早來的好處,也有早來的壞處,咱們需要提早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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