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首輔搵淚(1/2)
因為朱翊鈞急於樹威,連續下了幾道聖旨,京城的官員都已摸清方向。
最新一期的邸報刊印出來了,速度出奇的快。
果然,邸報上全文刊登了張居正那篇獨特的疏文《乞恩守製疏》,還包括一道皇上告諭書和兩道任命書。
告諭書是:批旨允行吏部尚書張瀚致仕回家。
任命書是:一、任命王國光接替張瀚出任吏部尚書;二、戶部尚書由薊遼總督王崇古擔任。
如此一來,京城的官員心裏更加有譜了——
王國光和王崇古都是張居正提拔上去的官員,從來都不與張居正同唱對台戲,結果,升了,擔任要職;
其實張瀚之前唯唯諾諾也不敢唱,但這次腦袋不知是否被漿糊糊住了,居然冷不防地給了張居正一腳,寧可丟掉烏紗,也不肯出麵上書慰留,結果,回家待著去吧;
吳中行和趙用賢兩個,本是張居正的門生,這回冒險上書反對奪情,結果,被送進了鎮撫司大牢。
由此可見,皇上奪情的心堅如鐵石。
……
因張居正服喪,朱翊鈞批準他暫時可以不隨朝入閣,在家裏一邊守孝一邊辦公即可。
這天下午,朱翊鈞派水墨恒領著宮中太監過來傳旨。
本來,朱翊鈞沒想著讓水墨恒來,是水墨恒主動提出,要來見見張居正。
諭旨的大意是說:朕還小,這個時候豈能離開張先生三年?還望張先生以國事為重,強抑哀情,不要辜負先帝托孤之重。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張居正聽了,越發覺得心裏堵得慌。
宣讀完皇上的諭旨,太監便回宮了,而水墨恒留下來。正準備與張居正促膝長談,恰值剛剛接到任命的吏部尚書王國光和戶部尚書王崇古二人相邀也到府上拜謁。
王國光是因為公事。
王崇古一是為表達吊唁之情,二也是為了公事。因為他除了擔任薊遼總督之外,還負責督理京師軍營的重任,所以時常身在北京。
四人打過照麵後坐下。
在張居正眼中,幾個都是自己人,也沒什麽見外或避嫌一說,開口便問:“現在外麵輿情如何?”
水墨恒見王國光和王崇古都望著自己,便如實回道:“聽說吳中行和趙用賢二人,早上剛押到午門枷拷示眾時,圍觀的人擠得密不透風。道他們不是的人有,但同情他們的人,似乎還在多數。”
“這就是一股邪氣。”王崇古非常氣憤。
他聲如洪鍾,帶著一股鄙夷之氣,狠狠地說:“就是一幫狗屁不通的酸秀才,偏要高談闊論什麽國事。這邊火燒房子那邊死了爺,是先哭爺還是先救火?這道理淺顯不過,還扯啥犢子?”
水墨恒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比喻不錯。
王崇古雖然也讀過書、考中過進士,可因為長期生活在軍幕之中,早就把身上的窮酸斯文勁兒消磨殆盡,說話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
張居正很欣賞他這脾氣。
水墨恒接過王崇古的話頭,輕輕“哼”了一聲:“問題就在於吳中行趙用賢這些人,並不認為眼下朝廷的局勢如同救火,他們反倒認為當下國泰民安,既無外患又無內憂的大好光景,所以天真地以為誰當首輔都行,蕭規曹隨是他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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