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閑臣

第三百零一章、這場博弈(1/2)

    聽完,水墨恒眼皮子也不跳了,卻是十二分的義憤填膺,感覺心裏堵得慌。

    張居正緊鎖眉頭,歎了口氣說:“幸好朱老隻是暈了過去,性命無憂啊!”

    水墨恒也不客氣,不冷不熱地問:“先生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說誰過分?”張居正一愣。

    水墨恒帶著責備的語氣:“馮公公繞過工部,先請聖意,然後知會朱老要移文,這事兒先生該知道吧?”

    “知道。”

    “那先生為何不阻止?或提醒一下馮公公呢?”

    張居正搖頭反駁道:“你還太年輕啊,此事李太後沒有反對,試問我又如何阻止?”

    水墨恒帶著小情緒:“那這不等於三個人聯合起來欺負朱老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張居正臉色微微一沉。

    “事實如此嘛。”

    “今兒讓你來,是請你趕緊寫一道奏疏,揭露杭州織造局那幫內璫的腐化生活,呈給皇上。周文龍那邊,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也請他寫一道奏疏,直諫杭州織造局亂請銀以及工價銀的問題。”

    “這件事,先生一直拖到現在,是否早有預謀?”

    “不叫預謀,先前我已說過,要等一個合適的契機。此時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時機。”

    “那朱老呢?”

    “不瞞你說,這次我想讓他致仕。”張居正坦誠道。

    “先生不準備為他討個公道?”

    “公道自然要討。朱老三朝老臣,名傾朝野,他一舉一動誠為風範。依我看,肯定是有人詐傳聖旨,存心坑害朱老。”張居正心思洞明地說道。

    “在這件事上,先生太縱容馮公公了。”

    “這麽說,你認為必是馮公公幹的?”

    “朱老是誰?”水墨恒揚起左手,“敢這樣整他的人,在北京城,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關於杭州織造局擴增工價銀一事,我本十分反感。今年司禮監更是單方麵定下經費,不但有違祖製,而且是個危險的信號。曆來宦官幹政,有哪個不是從小事上試探?一旦如願,接下來就是得寸進尺有恃無恐,最終弄得朝廷政局大亂。”

    水墨恒聽著,也沒有刻意打斷。

    張居正接著說:“工價銀之所以一漲再漲,稍加分析,就不難推斷出,這是馮公公利用李太後愛子之心又不諳織造內情,所以獅子大開口,好從中大撈一筆。”

    道理張居正比誰都懂,就是不阻止馮保的行為,可見心機之深。

    水墨恒清楚,張居正是不願得罪馮保。

    馮保是給個杆兒就上的人,不僅會上到最頂端,還會站在頂處朝下撒潑尿,尿你一身。

    果然,張居正又說道:“這事情若發生在別人身上,我肯定會使出雷霆手段;但對馮保,一方麵要牽製,另一方麵也得籠絡,不得不謹慎。秉持朝政,若不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一味意氣用事,到頭來不僅禍及己身,而且危及社稷。”

    從前水墨恒口若懸河的時候多,這一回情景完全顛倒過來。但還是頗有見地地提醒道:“閹黨無視朝廷綱紀,詐傳聖旨,視大臣的體麵如敝屣,此風不殺,萬曆朝可就開了危險的先例啊!意氣用事固然不好,但一個人心中若不存幾分意氣,會喪失做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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