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閑臣

第一百八十章、哼哈二將(1/2)

    熏風閣。

    因為熏豬頭很有特色,生意一直紅火。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像水莫居一樣,隻是最近京官明顯光顧得少了。

    今兒似乎有些不同。

    散班的時間,一乘兩人便轎忽忽悠悠抬進了熏風閣大院,從轎子裏走出來一人,正是吏部左侍郎魏學曾。

    自高拱出事後,這是魏學曾第一次接受別人的宴請。

    如今首輔是張居正。

    高拱被逐前一天,魏學曾大義凜然地去見張居正,勸他不要和馮保內外勾結,結果把張居正惹急了。

    高拱被逐當天,滿朝文武百官都大驚失色,唯有魏學曾站起來為高拱聲援:“皇上登位伊始,就貶逐顧命大臣,詔書出自何人?不能不公開告訴百官。”

    這種話當時沒一個人敢說。

    魏學曾說出來了,隻是沒人敢附和。

    但魏學曾依然不死心,他覺得高拱很冤。第二天又逐一拜訪朝中各位大臣,請求他們一道去張居正的府邸爭論此事。

    絕大多數大臣不願意趟這渾水。少數願意去的,也沒見著張居正。張居正知道他們來的目的,借以疾病推辭。

    魏學曾見大勢已去,唯有唏噓感慨,從此夾起尾巴。

    想著一年前,高拱曾邀他與水墨恒一道吃熏豬頭肉,沒想到一年時光一晃而過,如今物是人非!

    魏學曾走進熏風閣的那一刻,心境未免有些淒涼,兩腳也顯得沉重,邁不開步子。

    “惟貫,這邊!”接待他的,也即今天請客的人,正是禮部左侍郎王希烈。

    這兩個人可謂同病相憐。

    一個是吏部左侍郎,一個是禮部左侍郎。

    都是高拱的門生,都是部院的二把手,甚至不少人背後稱他倆是高拱的“哼哈二將”。

    就在不久前,高拱曾暗下許諾:找機會奏明皇上,自己不再兼任吏部尚書,而閣臣高儀也因身子不適,卸任禮部尚書。這樣,吏部和禮部空出職位,將由魏學曾和王希烈接任。

    那時魏學曾和王希烈感覺前程一片光明。

    可惜時過境遷。

    這次六部調整人選,沒他倆啥事,依然原地不動。

    心裏自然窩氣得很,在這非常時期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得回家平白無故地毆打仆人、作踐小妾以解心頭之恨。

    當時,張居正本想提拔王希烈升任禮部尚書,因為嫌呂調陽書呆子氣太重,結果被水墨恒駁了回去。

    簡單喝了杯茶,扯了一些不著邊際的閑話,酒菜已經擺好。

    魏學曾看著滿桌的佳肴,又看了看空蕩蕩的雅間,隻有自己與王希烈二人,感覺憋得慌!

    夾起一塊熏豬頭肉,送進嘴裏。

    本來令人垂涎三尺的京城名吃,卻不知怎地味同嚼蠟,勉勉強強才吞了下去。

    “來,喝!”隻得舉起酒杯,“嗞兒”了一口。

    “好喝不?”王希烈和魏學曾的心境一模一樣,吃菜不香,喝酒不爽。整天感覺心裏堵,隻想找個人發發牢騷。

    “苦!”魏學曾又“嗞兒”了一口,從嘴裏迸出一個幹巴巴的字。

    “難道你就不想做點啥?”王希烈麵上裝得輕鬆一些,陰不陰陽不陽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輕問。

    “還能做甚?如今我們不被當作落水狗痛打,就已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張居正懷私罔上,重用私黨,你作為吏部副手,難道就沒有什麽意見?”王希烈不滿的神情躍然臉上。

    “張居正這次大換血,更換部院大臣,平心而論,做得讓人無話可說。”

    魏學曾一本正經地解釋:“楊博朱衡,是三朝老臣;王國光王之誥二位政聲顯赫勇於任事;譚倫戰功顯赫,曾坐鎮宣大六年,俺答虜寇望風而逃不敢來犯;呂調陽學富五車,而且曾任詹事府詹事,是當今皇上的老師。你說,張居正這樣任命,我能有什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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