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女宴(1/3)

    周六早上，大川六點鍾爬起來，他已經連續三周沒起過這麽早了。他爬出窗外，昨夜有小雨，老街的地麵上濕漉漉的，空氣如同被衝洗過一般幹淨，晾衣竿上還懸著一排不願落地化泥的雨滴。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盡管沒有任何先兆來預示他的人生軌跡將被今天接下來發生的事徹底改變方向，但他依然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空氣，透著些濕冷，有點不安分，仿佛要從春的懷抱裏抽回些暖意與生機。鴿棚裏的寶貝們也提早開始鳴叫，嘈雜無序，向遠處擴散，消融在沉重得幾乎就要壓至頭頂的陰雲裏，象是在召喚著什麽。

    大川和林珊約在靜安寺附近的“雷允上”大藥房門口見，大川沒有帶傘。地鐵下來，遠遠看見了她，一身橘紅色韓版休閑短套裝，露出白皙的雙臂與小腿，頭上戴了頂白色帆布壘球帽，腳下一雙米黃色網球鞋。她就如同黑白照片裏的一抹補彩，從大片的灰色中跳出來捉住了大川的眼球。若沒有足夠的資本與自信，5月中旬的梅雨街頭，難見這般景致，那資本與自信下麵必有一份特殊的好心情，而那份特殊的好心情，也必與戀愛有關。林珊蹦蹦跳跳地挽起了大川，宛如木炭上躥動的火焰。

    他們先去商場裏買禮物，大川腦子裏閃過青卿說的“腦抽筋”，想笑但忍住，他難以想象諸燁那一類公子哥麵前堆滿“腦抽筋”時是什麽表情。他拉著林珊瞎逛，應該說是被林珊拖著漫無目的地走。最後連林珊也累了，說幹脆簡單點，買瓶男式香水。大川說不，那主難伺候，喜歡擺文化譜，還是去看看精致一些的工藝品。最後他們選中了一件價格還算“公道”的琉璃裝飾品，那是一隻山羊，大川推算，今年30歲的人應該屬羊。從商場出來後，他們又回到了“雷允上”門口，他們得原地等候朱樂平，然後一同去附近一家大酒店赴宴。

    見到樂平的時候，大川發現他的眼球也同樣被林珊捉住了好幾秒鍾而掙不脫，內心一陣榮耀感。他想，原本擔心的尷尬，今天也許會來個乾坤大挪移，轉嫁到別人頭上也沒一定，這麽想著，腰杆仿佛一下子硬了許多。

    這確實是一家極盡奢華的大酒店，那鑲有綠檀木雕的大門上散發著陣陣檀香，將世間一切寒酸之氣倒逼回頭，隻容貴氣通行。大川拉著林珊，表情莊重地跟在樂平身後。諸燁訂了兩個包間，一間是他與平輩朋友們歡聚的場所，另一間則是他爸爸諸國忠專用來宴請幾位貴賓的，樂平說那都是些叔伯輩的貴賓，且貴到何等程度，連樂平也不知高低深淺。大川心裏有些納悶，這等豪門巨富的公子過壽，為何隻擺了區區兩桌？他們算來得早的，樂平一報諸燁的名號，服務小姐便將他們領入了他們應該去的房間，房間裏空無一人。主人不在，樂平自然就臨時代行主人之禮，招呼大川和林珊於靠近門口的位子上落座。他自己也靠門口，隻不過與大川背對門口不同，他是側向門口。一會功夫，服務小姐端上了茶水。

    “大川這手裏拿的是什麽寶貝？”樂平眼望著門外心不在焉地問。

    “送給你朋友的禮物，工藝品，琉璃的，生肖羊。”大川如采購員匯報采辦清單似的答。

    “羊？人家明明80年屬猴的好吧，大生日都是提前一年過的，你是不是地球人？”樂平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不過無所謂啦，工藝品嘛，你隻要不說送的是生肖，那也不算錯。”樂平轉而瞄了一眼大川身邊的林珊，“這位是……”

    “她叫林珊，我女朋友。”大川這回沒讓林珊搶了去，總要體現一回大男人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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