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也許喜歡是好事

我氣喘噓噓地狂奔回竹屋，清越已經在替清眇施針。床榻上的清眇意識仍然不清醒，衣衫解開，露出白皙細膩的肌膚。清越神情嚴肅，修長地手指撚起一枚又一枚銀針，快速地來回穿梭，幹淨利落的針法，清眇的臉色漸漸地由蒼白轉為紅潤，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想來就算在現代，這樣的醫術也不多見。 最後一針落定，清眇挽起素白寬大地袖子，跳上床榻，盤腿而坐，見我怔在床塌旁，不由地蹙眉，不悅地喝斥道：“你闖的禍，還不過來幫忙。”我聞言趕緊湊近，我闖的禍，我當然也該幫忙解決才行，可是入眼的是清眇紮得像個刺蝟一樣的身體，我不知該如何幫忙才好。 “別看了，趕緊把他扶起來。”清眇身後的清越敦促道。 “哦！好。”我避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銀針，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來。清越雙手抵著他的身後，開始替他療傷。 蒸騰地霧氣從兩人的頭頂升起，逐漸縈繞成一團白雲，煞是好看。一開始清越還很輕鬆，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清眇的體內，衝擊和修複清眇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頭頂的白雲濃稠地像一鍋粥，隱隱有黑氣升騰，清越麵上的表情也不似剛開始那般輕鬆自然，清越奮力送出最後一段真氣，清眇“噗”一口黑血吐出，似醒非醒地半睜開了眼，一瞬又頹然閉上了。 清越替他除去身上的銀針，收回針盒裏，垂下挽起的衣袖，神情自然。 “清眇。”我扶他躺下，輕喚他一聲，他緊閉著眼沒有回應我，麵色紅粉的安睡顏也是無比地純真可愛。 “好好照顧他。”清越下了塌，不冷不淡地吩咐道。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端來一杯水遞給他，他應該渴了。 他接過來微抿了幾口，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目光先是飄過我到了清眇的睡顏上，後又定在我身上，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正式地看著我，我有點受寵若驚，不知他是何意，我讓他看得順眼了嗎？ “這兩天你好好照顧他，《本草經》抄寫暫緩，我也需要休整幾天，這幾天我會在醫廬沒事不用來找我。”他薄唇微起，如是說，轉身緩步而行。 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聖旨，雖說是暫緩也比立刻就抄寫要強，我想到了什麽，抑製不住喜悅的心情，眉眼的笑意飛揚，追上他問道：“清越師兄，那是不是這兩天我也不用來上課了。” 他回頭溫潤的一笑，然後點點頭。我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原來清越師兄也有溫潤如玉的時候，加上似有似無的虛弱感，讓他由仙人向人拉近了幾分，有人情味的清越，我喜歡，我心底有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在蠢蠢欲動，突然冒出一個驚人的想法，我希望自己是唯一一個能讓他變得有人情味的人，這意味著什麽呢？我怎麽會？難道我喜歡上他了？我迷惘了，這算是喜歡嗎？這種感覺和我當初喜歡陽陽哥哥又是不同的，對於陽陽哥哥，我願意成全他的幸福，自己默默地守候；而對於清越師兄我卻自私的想要獨自占有。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心中各種滋味，翻江倒海，他表麵看上去還算正常，可是那虛浮的腳步騙不了人，他在硬撐著，他其實沒有他表現的那麽冷淡，對清眇的關心和擔心，我能感受得到，心頭一熱，我要是真的喜歡上了他，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