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

第10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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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瞎眼的人竟然在淩空之際還把方位拿捏得如此之準,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乾左位飛過來第三張網,一道坎兒竟然有三個扣兒!也不知是否還有四扣、五扣,這坎麵的布置太不合常理。巽位與乾左位離得更近,這網飛過來的聲響更清晰,瞎子再也無法躲避了,一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還會有網,就算有也不該還是在乾左位;再一個這時的他確實是身無餘力了,特別是對乾左位方向,他已經完全是呈空門狀態,他已經無所憑借再次聚力逃過那網的裹纏,他甚至連砸向下方的盲杖都還沒來得及收回。

    於是那邊傳來的是一陣瞎子的慘叫,於是空中撒落一蓬血雨,那鮮紅的血雨在嶙峋的太湖石上噴繪成一朵綻放的煙花。

    瞎子被那網纏裹成一個團狀,隨後摔入了水池,一時間水花四濺,水波湧起,整個池子都在起伏,猶如一塊抖動的深色緞子麵。

    瞎子並沒有死,他還在慘叫和掙紮,水池不深,所以他本能地想站起來,他不想被悶在水裏。

    水波未平息,水麵上又劃起許多細水紋,猶如緞子麵上流線形的圖案,直向瞎子圍繞、聚集過去,瞎子的慘叫更急促了,掙紮更猛烈了。

    水下有東西?是,水下當然有東西,雖然不知是什麽東西,但肯定是可怕的東西。他們正在攻擊瞎子,攻擊一個裹在布滿刀片的鋼網中的盲人。

    回廊裏的三個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瞎子的慘叫聲好象是他那枯瘦的、長著尖銳指甲的手,緊緊揪住他們的心,把他心往下使勁在扯、在拉,讓他們覺得心很疼,胸口很空。

    獨眼反應過來,他甩手把嵌在廊柱上的“遷神飛爪”取下,一步躍上座欄,他要過去救瞎子。

    魯承祖也反應過來,是獨眼的動作驚醒了他,他一把抱住獨眼,他不能再讓獨眼作出犧牲,他不能讓瞎子再帶著愧疚去死,他要保證瞎子的死能體現出最高的價值。

    其實最早反應過來的是魯一棄,他從來沒聽到過如此慘烈的叫聲,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瀕死的人如此無望的掙紮。但他在瞬間的驚心後就變得異乎尋常的平靜,他的思維是如此的清晰,他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他也知道自己能幹什麽。他從粗布包裏掏出了一顆鴨蛋型手雷,拉開保險環,向瞎子那邊扔過去。

    扔出的刹那他心中忽然有一絲的不忍,手稍一遲疑,那手雷便失去準頭,落在離瞎子較遠的地方。“轟”的一聲巨響,手雷的威力遠遠超出想象。巨響過後,水花如暴雨般濺起,喧鬧好一陣後,池中才漸漸恢複平靜,隻有偶爾幾聲水珠滴落的聲音。池中依舊看不到什麽,隻有那幾塊太湖石依舊模糊地樹立在那裏。

    獨眼彈出一根燃著的洋火棍,就在洋火棍掉入水中的瞬間,他們看見了水中的一縷殷紅。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震位太湖石離得太遠,上麵的血跡魯承祖看不見,他畢竟老了,又受了傷;魯一棄能感覺到,他感覺到的是一些有異石質的黑斑塊;而獨眼,他練過夜眼,所以他能看見,他能看見那石上的鮮紅血跡流成曲折的道道,流成婉轉的半圓,濺成四散的菱形,象是菊花的花瓣,象是玫瑰的花瓣,象是臘梅的花朵,都是那麽的紅豔那麽的鮮亮,可又有誰能相信,它們已墜下枝頭,它們已跌落塵埃。

    一腔豪情忠義膽,化做漫天亂紅飛。

    獨眼猛然一個退步,讓開麵前一方平道,朝著池中巽位方向“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口中簡短有力的說一句:“夏爺,你英雄!”然後站起身來,背起魯承祖的木箱,望向一棄,低聲問一句:“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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