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隱士的前半生

第一百零五章 物是人已非(1/5)

    到了檀木埡,看得見那條熟悉的小河了。小時候到外婆家,隻要看到這條小河,就知道快到了。總是有條大黃狗,聽得見媽媽的腳步,它會在此時跑到河邊,伸著它的舌頭,坐在那裏遙望。

    從小我就能走路,還是到外婆家練出來的。記得第一次全程走完好像是我五歲的時候,媽媽背著東西,沒辦法抱我,一路鼓勵:娃兒自己走,走到外婆家有肉吃。憑著對吃肉的想象,我挨挨停停,憑自己的小腳走到了。

    外婆家的東西真好吃啊,臘肉總是有的,夏天還有涼粉、冬天還有甜酒,這裏,曾是我童年最向往的地方。

    為跟媽媽賭氣,外婆給我的美食我忘了麽?為跟媽媽賭氣,那條黃狗的等待我忘了麽?

    但是今天,我再也沒看到那條黃狗了,雖然小河沒變,上麵仍然有人工搭起的石墩;雖然小路沒變,兩邊仍然有熟悉的那幾棵梧桐。遠遠看去,那後山上的石洞也沒有變,它像大山的眼睛,審視和拷問每個凝視它的人。

    小時候,覺得這條河好大啊,石墩之間的距離好大啊,我必須用盡全力才跳得過去。今天,這河怎麽這麽小呢?石墩子的距離怎麽這麽密呢?是我長大了嗎?這條淺淺的小溪,你曾照過我的影子,你告訴我,我還是原來的那個莊娃?

    過了河,上個坡,就看見院子了。竹林還是那個竹林,瓦房還是那些瓦房。有狗在叫,雖然沒看見它在哪裏,但聲音肯定不是那條老黃狗,看見炊煙了,我興奮得不得了:這院子有人!

    等我走過竹林,看見一隻小黃狗衝我叫,我站在那裏不動了。小黃啊小黃,你是原來那個老黃狗的孩子嗎?你不知道,我原來也是來過這裏的人?

    它叫我就不走,我想起了小時候媽媽教我的兒歌:“蟲蟲蟲蟲飛,飛到家家屋的去,家家不跟我打狗,我就陰到走,家家不跟我吃肉,我就陰到慪”。

    這時,裏麵出來一個老頭,我認出來了,是外婆家的鄰居,原來我叫表叔。我喊了一聲:“表叔,是我,莊娃子。”

    那個表叔看了看我,仿佛不太確定:“哪個莊娃子?”

    “我媽是齊玉芬,我是他兒子。”

    “唉呀,是你嗦”他立馬對那條叫的小黃狗吼了一聲:“再叫,打你!”那條狗灰溜溜地走開了。

    我進院子,先看了看我外婆家的門,鎖著的,不沒等我問,他就對我說到:“你舅舅一家好久沒回來了,在街上買了房子,人在外麵打工,這院子就剩下我們一家了。”

    進了他家屋,我隻好把手裏提的東西送給他,他說到:“你怕是來看舅舅的吧?給我幹啥子?”

    “看到表叔也是一樣的,就你一個長輩了。”

    坐下,裏麵一個聲音傳來:“老漢,哪個來了?”是表嬸的聲音。

    我連忙跑到後麵灶房,見一個老太太在燒火做飯,對她說到:“表嬸娘,是我,齊玉芬是我媽,我是莊娃子。”

    老太太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煙熏的原因還是柴灰的原因,她抹了抹眼淚:“莊娃子啊,好多年沒看到你了,長成人了,認不到了,還記得表嬸娘啊。”

    “啷凱不記得呢,你做的皮蛋最好了,我吃過的。”

    “你還記得我做的皮蛋,好些年沒做了,吃不成了。沒人回來吃,也不想做了。”她感歎到,然後對外麵表叔喊到:“捉個雞殺了,來個客人也沒得菜。”

    “要你說,捉到了,綁起的,進來拿個刀。”表叔說著就進來了。我連忙推辭:“不麻煩,過會我到街上去,還有事。”

    “啥子喲!你來都來了,陪表叔喝杯酒,嫌我屋的酒pie(四聲,差的意思)了?”表叔責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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