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他都不能為她素衣扶靈。(2/2)

    周蘅情緒低迷，自暴自棄，假使這個如果能成立，或許很多事情都不複存在。

    季舒不忍心周蘅再一次次麵對任何提問，她說，即便姑息了枉法之行，她也甘願了，她沒什麽可後悔的，可憐天下父母心，起碼她的女兒還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

    這就夠了。

    其他的，是災是劫，他們都可以重建起來。

    直至冬至，外婆都沒見周蘅回來，老太太腿腳不好，平日裏也不怎地出門，從不看字讀報，即便開個電視也是聽個聲響，何況陳姨還有心瞞著老太太，這裏裏外外沒人敢在老太太麵前提周蘅的事。

    冬至祭祖，一行人從公墓回來，在老屋這裏吃的團圓飯，唯獨缺了季舒與周蘅，老太太瞧女婿也一臉心思。

    問了女兒、孫女的去向，大家也一副打哈哈的樣子，急於跳過去。

    老太太不糊塗，她讓容笙給她撥個電話，她要問問早早怎麽這麽些日子了還不回來。

    容笙還沒開口，駱采兒就抱著兒子分外婆心，說囝囝要老太抱呢。

    “你們有什麽事瞞著我？”外婆不理會孫媳的話。

    季容笙心思純善，當下就有了為難的神色，外婆更是有了自覺，“我老了，不中用了，事事都沒個知曉理解的資格了是不是？”

    老太太本就心髒不好，兒子從院裏廚房聽見了老母親的動靜，跑了過來，沒能攔得住周仲齊，他把周蘅的事全都跟老太太講了，隻是前提是，讓老太太千萬保重自己身體，並一味強調，周蘅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是心理上還沒緩過那個勁來。

    周蘅從落地起，就一直教養在季家，外婆自己一雙兒女，拉扯完孫兒，再輪到這個小丫頭，老太太已經沒了年輕時的苛責與規則了，對這個小孫女從來是百般縱容的，雖說他們不是什麽富貴人家，可是周蘅從小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更沒吃過半點生活艱難的苦，遭此應難，老太太連夜趕去周家瞧見周蘅時，直喊作孽。

    八十歲的老人強忍著眼淚，抱著孫女，隻說，一切都過去了。

    周蘅淚眼朦朧，哭在外婆的襟懷裏，她很難告訴外婆，沒有，一切都沒有過去，她日日夜夜閉上眼，都能感覺到臉上、脖子上，被噴濺的熱血模糊著。

    她忘不了林易寧急切地讓周蘅不要管她時的急切，她忘不了林易寧沒了生氣癱下去的眼睛，她忘不了那炙熱絳紅的鮮血。

    她始終難以救贖的是，如果她不上前和那個凶徒談判，也許林小姐就不會死。

    死真得好簡單輕易，可是活著卻好艱難。

    步步難行，惴惴不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