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不想再欠他什麽4【三更】(1/2)

    和顧希重逢以來的一幕幕，開始在蘇以珩的腦子裏快速上演著。

    他總是在主動把她拉向自己的身邊，而她總是在躲。每次她和他徹底斷絕往來的時候，似乎總有什麽事把兩個人又牽扯在一起。然後，就這樣，像是輪回一樣，一輪又一輪，一圈又一圈，纏的越來越緊--

    而第一次見到顧希的情形，在沉寂了多年之後，重新浮上了蘇以珩的腦海。

    那是七年前的秋天，好像是十一月份，是冬天了。那一次他參加了遺體護送，親自從底格裏斯河畔返回祖國--

    某基地。

    一架小型客機降落，蘇以珩站在舷窗邊看向外麵，遠遠的就能看見機庫裏的國旗和軍旗。

    飛機滑翔到了機庫邊停了下來，蘇以珩戴上墨鏡，跟著其他的人一起下了飛機。

    領事館的負責武官雙手捧著骨灰盒率先走下舷梯，顧希看著那一行人越來越近，下意識地捏緊了袖口。

    清晨的冷風，吹進機庫，風吹過來，她的鼻頭泛酸，淚水噙滿眼眶。

    運送骨灰的負責人員將骨灰盒交到顧希的手上，一個簡短的遺體告別儀式就在這空軍的機庫裏開始進行。

    顧希抱著骨灰盒，淚花在眼裏打轉。

    那個曾經抱過她的溫暖懷抱，如今，卻怎麽變成了懷裏這個冷冰冰的盒子？

    耳邊，是母親單位派來主持告別儀式的人的聲音。顧希抬頭，木然地看著這一切，冷風吹亂了她的長發。機庫側麵牆上懸掛的旗幟，國旗，軍旗，都在風中翻飛著。

    蘇以珩和其他的機組人員站在一起，靜靜看著這一幕。

    那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女孩，那沉靜的表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走吧！”身邊的同伴拍拍他的肩。

    他卻沒有動，視線始終停留在那一身素服的女孩身上。

    “從沒見過這麽平靜的親屬，以前啊，總是哭聲一片，今天，安靜的有點不舒服。”同伴說。

    “那個女孩，好像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吧！”蘇以珩道。

    “好像，就那麽一個女兒。這孩子也真是可憐，這麽小就是孤兒了。”同伴歎道。

    是啊，這個女孩是孤兒了，蘇以珩也從報告裏看到這消息了。這個還不到16歲的女孩，她的母親--

    蘇以珩的心一緊，從衣兜裏掏出一塊懷表，打開，裏麵是一張小小的照片，是一個小女孩。照片裏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他眼前這麽清秀的一個少女了啊！

    遺體告別儀式到了最後一個環節--向亡者親屬致哀，接下來骨灰就直接送去公墓安葬。

    看著眼前寥落的人群有序地走向那個小女孩，蘇以珩的腳步，也不禁抬起來，他的手上拿著那塊懷表。

    可是，他剛走了一步，胳膊就被同伴拉住了。

    “以珩，你越界了。”同伴低聲道。

    是的，越界了，他們有他們的規矩，即便他們是從國外把靈柩運回來的人，也不能和死者家屬接觸，因為，總會有家屬問東問西，糾纏不清。

    蘇以珩推開同伴的手，緩步走向那個素服的女孩。

    這是他和顧希第一次見麵，隻不過，顧希完全不記得了。

    他走到顧希身邊，把那塊懷表放在骨灰盒上，她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過去。直到最後上車去火葬場，她才打開那塊懷表，裏麵，是她五歲時拍的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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