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冷漠

李艾臉上陰晴不定，時而憤怒，時而絕望。看的出來，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衣服都沒有換，還是昨天晚上那一套，卸了妝，沒有打扮的痕跡，短短一夜，整個人顯得憔悴了許多。 要不是韓威拿我的父母威脅我，我是絕對不會幫他幹這種事的。然而偏偏韓威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軟肋。我心中的痛楚不比李艾少，我雖然窮，但是不至於沒有骨氣，如今真的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李小姐，你家裏條件那麽好，何必在乎韓威的那些家產，淨身出戶就淨身出戶唄，下回找男人找個自己喜歡的。”我嚐試著安慰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此時她臉上再也看不到在夜店裏時候的自信與從容。 隻是沒想到，我的安慰適得其反，李艾聽了我的話，一下子暴怒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我，咬牙切齒的。 “錢算個屁！你知道這種事會在圈子裏造成多大影響麽！要是給我父親的老友們都知道了他有個放蕩的女兒他的老臉往哪裏擱！我父親有心髒病的！就你的父母重要我的父母就不是人了麽！” 李艾的怒吼讓我一下子更加慚愧，確實，我太狹隘了，我從來沒考慮過這件事對李艾今後的影響。 李艾站在原地，大口的喘著粗氣，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著，隻是現在我再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她的身體。相反，昨晚的一幕幕，今後無疑會成為我的噩夢。 我低著頭，不敢看李艾的眼睛，隻是在我的父母沒有絕對安全以前，我還沒有勇氣站出來維護李艾的利益。 就這樣幹站了許久，李艾終於放棄了。 “你給我等著！”語氣中透著無盡的怨恨，“我要讓你和韓威都不得好死！” 說完，李艾轉身就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我心亂如麻。一切的起點都源自那張該死的照片。不然就算現在淪落到在飯店裏端盤子，也比現在要舒心的多。 關上門，繼續躺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帶著幾分重量，壓的我渾身不自在，想努力掙脫這一切枷鎖，然而轉瞬間總能看到父母頭上懸著利劍的畫麵。 香煙一根接著一根，抽到頭暈目眩，抽到胃裏翻江倒海。我覺得自己狠下作，很肮髒。聽人說，人總會不經意的做些壞事，所以活的長久的反而是那些冷漠或者善於遺忘的人。 為什麽我就不能是個冷漠的人？如果我可以心狠到不顧李艾的死活，甚至不顧父母的安危，我就不會這般糾結痛苦了。 不知不覺天已經擦黑了，一天光抽煙，水米未進，室友回來了給他開門，險些暈倒。室友就是個標準的冷漠的人，我從來沒見過他有什麽煩惱，除非有人短了他的錢或者占了他的便宜。 室友叫李力，和我一樣是農村裏出來來大城市討生活的。李力沒有念大學，上的新東方烹飪學校，勉強混了一個二級廚師的證書，現在在一家小餐館當副主廚，日子過得比我瀟灑。 我和李力很少交流，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女人，隻有坐在一起意淫女人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他臉上會有些表情。 他以前有個女朋友，與其說是女朋友，倒不如說是他的泄欲工具。她們以前同居過一段時間，就在這個出租屋裏。 做廚師的下班本身就比較晚，有一次李力的女朋友感冒發燒，少吐下瀉的，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李力不聞不問，下了班自顧自的玩遊戲。 後來我看不下去，帶著她女朋友去醫院掛了水。事後李力還嫌我多事。 李力的冷漠，在這之前都是讓我詬病他人品的關鍵點，隻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有羨慕他的那一天。但是回過頭來想想，難道我真的希望變成他那樣的人？ 渾渾噩噩的一天就要結束了，天黑了讓我多少有些安全感，總感覺黑幕之下就沒人在意我幹的那些肮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