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醫二代

74.我們真的盡力了(1/2)

    DY市有700多萬常住人口,三甲綜合性醫院有十二家,平均每天會有數以萬計的病人湧入這些醫院。

    裏麵不乏被送進急診的重症病人,病情不同結局不同,生死離別總是難免的。

    醫生畢竟是人不是下凡的天仙,現代醫學在自然科學中也是起步相對最晚的那一類,想要救活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李萬才趴在床頭,看著相伴幾十載,如今隻能靠著呼吸麵罩維持最後一絲呼吸的妻子,老淚縱橫。

    就在剛才他簽下了放棄治療的同意書,這是李萬才和病床上的老伴一起做的決定。

    一個輕輕的搖頭便否決掉了王廷給出的後續治療方案,呼吸機、抗毛黴菌感染的兩性黴素以及對抗多器官衰竭的各類急救藥物都被她拒絕了。

    她太累了。

    “我當初讓你早點來醫院瞧病,你就是不肯,死摟著錢......”

    “我說來丹陽醫院,你偏說這兒貴......”

    “命都要沒了,要錢有啥用啊......”

    老頭這些天忙前忙後,精神早已透支,攥著的拳頭隻能無力地敲著床褥,哽咽到最後連說的話也漸漸模糊。

    兩人離金婚隻差三年,兩個兒子都不在丹陽,這最後一麵怕是趕不上了。

    03-5-30,晚9:15分,張蘭玲逝世於丹陽醫院。

    死因:長期糖尿病所致毛黴菌重度肺部感染、感染性休克、腎衰竭、呼吸衰竭。

    治療經過:03-5-30,下午2:35分病人經120由DY市第三人民醫院轉診入本院急診。來時病人體溫39.1℃,血壓......

    整個急診診療室已經投入到了下一場戰鬥中,隻有紀清還留在辦公桌前寫著死亡三聯單。

    這是醫生在名為“病人”的戰場上同死神戰鬥後的失敗證明。

    代價是慘痛的。

    紀清死盯著手裏寫過的每一個漢字,想要永遠記住它們,更恨不得一字一字全刻進腦子裏。

    為什麽自己沒有想到糖尿病,為什麽對毛黴菌的確診那麽慢,為什麽沒有立刻做出先透析維持後用兩性黴素治療的決定......

    這些都是他們需要反思的。

    當然遠在十公裏外的三院也有需要反思的人,王廷現在正抓著電話不停發泄著自己戰敗後的“怒火”。

    作為全市最具威信的急診科大佬,沒幾個人敢不給他麵子。

    但,這也隻是發泄罷了。

    三院缺乏微生物和傳染病的人才,整個丹陽估計也就隻有丹陽醫院的幾位大主任對這方麵有深入研究。

    毛黴菌感染本就很難診斷,細菌培養都提示陰性,所以三院給的一切治療都隻是診斷性治療。

    他們唯一出錯的地方或許就隻是查了一次外周毛糖,不夠嚴謹。如果能早點提示病人的血糖,或許不至於送來丹陽醫院。

    至於是不是醫療事故,自會有醫療鑒定團隊來認定,就不是他們能關心的了。

    吳同山剛接了兩位120送來的病人,拿著記錄單跑進進診療室想看剛拍好的胸片。他見了紀清還在寫三聯單便催促道:“快點寫,寫完就過來一起看看剛來的兩個病人,把接診記錄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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