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謀勢

第二百四十一章(新)(2/5)

    柳弗思道:“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今日帶兵劫囚之事與皇後無關,無論皇上怎麽處罰我和哥哥,皇後都不要去向皇上求情,更不要去承擔任何責任。”

    “不行。”趙學爾道:“此事因我而起,怎能讓你和柳尚書代我受過?”

    柳弗思淺笑道:“十年前我們曾經向皇後許諾,隻要皇後有需要,無論刀山火海,我們兄妹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今該是我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不久前她才用這句話勸說柳弗慍出兵,現在她又用這句話勸趙學爾推脫罪責。

    趙學爾溫柔笑道:“這十年來你和柳尚書幫了我太多,早就不欠我的了,所以你們也不需要再替我背負罪名。”

    十年前,她一心想大展宏圖,卻苦於人微言輕,隻能依托於柳家兄妹,所以她從來不會反對報恩這樣的說法。

    但是現在,她不必再依靠柳家兄妹,他們也承擔不起。

    柳弗思道:“說是替你做事,每次受益的總是我們。”

    趙學爾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除了不是一個姓,和家人沒有區別,難道你還要和我算得這麽清楚嗎?”

    柳弗思道:“那皇後打算如何向皇上交代,難道說一切都是皇後的命令,我和哥哥迫於皇後的權勢,才不得不出兵劫囚嗎?”

    趙學爾道:“是,隻有這樣才能替你們洗脫罪名。”

    柳弗思猶疑片刻,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皇後。”

    趙學爾用眼神示意她講。

    柳弗思道:“皇後當初執意嫁給皇上,是為了效仿神武太後嗎?”

    趙學爾行事作風強硬,也知道外界因此對她有諸多閑言碎語,但她向來認為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所以也從來不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柳弗思竟然也懷疑她,她將柳弗思當作最知己的人,自然聽不得這樣的話,生氣道:“怎麽連你也這麽說?”

    柳弗思道:“小時候皇後常常和我說太後如何如何,言語之中滿是推崇和向往。那時候我們還小,又離京都千裏之遙,許多話也隻不過說說罷了,卻沒想到有一天你會成為皇後。一字之差,一步之遙,難道皇後就真的沒有想過嗎?”

    趙學爾嚴正道:“神武太後執政是情勢所迫,一旦到了那個地步,便是國家陷入了危急的時刻。我敬重神武太後救國於危難,但我從來不想成為她。”

    柳弗思道:“既然如此,皇後為什麽要動搖皇上的權威呢?”

    趙學爾矢口否認。

    柳弗思道:“或許並非皇後本意,但事實卻是如此,擅自調動軍隊,公然劫囚,無論哪一個,都極大地挑釁了皇權。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朝不容二主。‘又說’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普通百姓被判處死刑,也得經過三複奏,趙學時上午被抓,下午就判了斬立決,這其中與皇上不無關係。但皇上為什麽這麽做,我想皇後心知肚明。國無二君,家無二尊,道理皇後不會不懂得。”

    趙學爾怔怔地看著柳弗思,她自然知道李複書所以會針對趙學時,全是因為她的緣故。當時她隻覺得李複書無情,覺得自己委屈,所以不管不顧地讓柳弗慍出兵劫囚,卻不想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其實皆有前因。

    趙學爾被柳弗思一語點醒,回憶過往種種,隻覺得對的都變成了錯了,自責道:“這一年來皇上對我忽冷忽熱,我多少能察覺出他的一些心思,但我自問沒有私心,非但沒有悔改,反而覺得皇上心胸狹隘,卻不想正是因為自己我行我素,行事毫無顧忌,才連累兄長差點丟了性命。”

    柳弗慍點頭道:“皇後能夠想通就好。京兆尹也進了宮,想必皇上現在已經知道我帶兵劫囚的事情了。這會兒皇上正在氣頭上,皇後千萬不要插手,待日後有機會和皇上認個錯,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趙學爾道:“這怎麽行,哥哥差點因為我丟了性命,我不能再害了你和柳尚書,無論皇上要怎麽處罰我,都是我應該受的。”

    柳弗思笑道:“老虎隻會害怕老虎,卻不會把兩隻小貓放在眼裏。隻要我和哥哥認錯態度誠懇,皇上不會把我們怎麽樣的。”

    京兆尹怒氣衝衝地進了安仁殿,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跪著一個官員,以額觸地,看不清正臉,也不知是犯了什麽錯,竟被李複書在這裏罰跪。但他並沒有在意,因為他正準備做一件大事,他要彈劾當朝皇後趙學爾、振軍大將軍柳弗思和兵部尚書柳弗慍。

    李複書正坐在榻上一個人下棋,他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捏著棋子,盯著棋盤皺眉蹙眼,半天了也沒有落定。唐謹和京兆尹進來,他頭也不抬,唐謹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回應,一副入定了的模樣,想來局勢十分膠著。

    京兆尹見李複書如此閑情雅致,想來還不知道外麵的事情,他心急如焚,便高聲道:“皇上,我要彈劾皇……”

    李複書止道:“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京兆尹愣了愣,他和唐謹才回來,他不知道李複書什麽時候知道的,又是如何得知的。他偷偷瞧了李複書一眼,隻見李複書眼睛仍然黏在棋盤上,若不是剛才應了一句話,他都不知道李複書究竟有沒有在聽他說話。他又想既然李複書說知道了,他便隻當事情的始末都清楚了,便繼續道:“柳尚書雖然沒有出現在劫囚現場,但那些士兵是他手底下的人,他肯定……”

    李複書又道:“我知道,他就在外麵跪著。”

    京兆尹下意識地看向門外,沒想到那個幾乎趴在地上的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兵部尚書柳弗慍。

    再看李複書,還是那副模樣,雖然皺著眉頭,但明顯隻是在為棋局煩惱。

    說不追究,偏柳弗慍又在外麵罰跪,說要降罪,看樣子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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