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並肩而行
夜晚寂靜,燈籠透出黃色的光,隱隱約約,竟然生出了幾分安寧的意味。
就在我以為風如陌不會再開口時,他打破了沉默。
“之前你們的對話,本宮都聽到了。”
我腳步微微一頓,但僅僅是一瞬,便又恢複如常。
“不好奇麽?”風如陌側過頭看著我,“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我心中輕歎了口氣,“重要嗎?”
“起碼,很多人都覺得很重要,包括父皇。縱使他一直說他是愛著……娘親的,可是因為她青樓女子的身份,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承認過她!”風如陌的聲音裏麵帶著幾分笑意,可是聽起來,卻讓人覺得心裏麵莫名的發冷。
“風如陌,你就是你,不管你的生母是誰,青樓女子也好,官家貴女也罷,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並不因為這些,就輕賤了半分。”看著那微黃的燈火,我心中有些淡淡的暖意,“更何況,青樓女子又如何,她是你的娘親。”
我看著那燈籠猛的顫了顫,或許是我的話給風如陌帶來了觸動。我也不明白,現在這種境地,我為何會出言安慰他。
不過,說到底,我也隻是說出了心中真實的想法。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長寧院已經到了,我停下腳步,示意風如陌不必送了。
微黃的燈火映出了他此刻的眼神,幽深,複雜,還有……愧疚。
“槿兒,顧夫人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爹爹和兄長,雖然是我設計,可是說到底,這是父皇的命令,縱使他們不死在清風穀,父皇也不會再容下他們,我,也無能為力!而且,我必須要成為太子……”
無能為力!
我躺在床上,腦海裏麵不斷浮現的,是風如陌剛才的眼神,那句無能為力,讓我覺得氣憤。
僅僅一句無能為力,難道能夠抹殺發生的一切嗎?
縱使那件事情無能為力,可是為了討好林晴兒,廢了我的武功的人難道不是他?
閉上眼睛,我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起剛才,可是風如陌最後那句槿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卻又再我的腦海中響起。
已經徹底冷下去的心似乎又有了一點兒回溫,明明已經麻木的心,在觸碰到風如陌這個名字時,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想,可能是因為今晚我知曉了風如陌娘親的事情,也明白了那一夜羞辱的真正原因。心底,竟然生出了一股心疼的感覺,我勾起嘴角,想給自己一個嘲諷的笑,樂視最後,卻隻是苦澀。
我承認,因為今晚,我已經冰冷的心又有了一點兒動搖。
可是縱使如此,我們二人之間,難道真的能夠重來嗎?
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恨,重新開始,哪有那麽容易!
接下來幾天,風如陌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重新開始。
他出現在長寧院的次數越來越多,和我之間,也不再大多是沉默,而是和我說話,談論各種事情。哪怕我總是沉默,他卻也依舊開口說個不停。
想想當初,我二人之間,我總是話更多的那個,現在,我們卻像是調換過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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