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若傾城（上）(2/2)

    劉春桃站在碧城床鋪旁邊，床上被褥淩亂，那支金簪就是從碧城枕頭下搜出來的。

    岑雪兒嗬斥道：“你不要胡說！”

    “胡說？”劉春桃揚了揚手中的金簪，“人贓並獲，還想抵賴嗎？”

    “碧城不是那樣的人！”岑雪兒著急道。

    周圍的女弟子們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抱著些看好戲的心態。碧城素來清高，與她們交情算不上好，現在她們都巴不得看她出醜。

    “偷了就是偷了，還不敢承認嗎？”有一個女弟子幫腔。

    “就是，飛花流門規，拒不認錯可是罪加一等。”另一個尖細刻薄的聲音道。

    碧城看了那名弟子一眼，轉眸望向劉春桃，淡淡道：“我沒有偷。”

    “有沒有偷不是你紅口白牙說了算！”劉春桃見她反駁，漲紅了麵頰，怒道。

    “自然也不是你紅口白牙說了算。”碧城道。

    “你！”劉春桃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動手。瑤鈴聲響，女弟子們都嚇了一跳，似是剛想起還有晨練。

    “有本事的就跟我去師傅那裏對質。”劉春桃道，輕蔑的看著碧城。

    “正怕你不去找師傅呢。”碧城說完，不待她答話，率先出了門。

    岑雪兒忙跟了出去，擔憂道：“碧城，有人要陷害你。”

    碧城停住腳步，望向她。她說的是“有人要陷害你”，而不是問“你有沒有偷金簪”。這說明從始至終她都是站在自己這邊，沒有懷疑過自己的。

    碧城有些感動，握了握岑雪兒的手，笑道：“清者自清。”

    她們趕到的時候，早有人向韓淩煙稟報了此事。韓淩煙一雙妙目朝碧城掃來。碧城行了禮，喚了聲“師傅”。

    “春桃說在你枕下搜到了她的金簪，可是真的？”

    碧城頓了頓，道：“是真的，但弟子沒有偷東西。”

    劉春桃冷哼一聲，道：“不是你偷的，難道是簪子自己飛過去的？”

    “說不定真是它自己飛去的。”碧城清亮的眸子定定望著劉春桃，看得劉春桃心頭火氣，礙於韓淩煙在場不好發作，隻能握緊劍柄。

    “放肆！”靜香嗬斥了一聲。

    碧城和劉春桃都垂下頭去。韓淩煙歎了口氣，道：“我門下弟子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好的不學，盡學些偷雞摸狗、市井吵罵的本事，真是好得很！”

    碧城聽韓淩煙言語，已經是認定她偷了簪子，抬頭看了一眼，抿唇不語。

    韓淩煙凝目望向她，道：“你可是不服？”

    “弟子不服。”碧城道。

    “那就去冬暖閣掃地，掃到服氣為止。”韓淩煙拂袖離去。

    碧城領了掃帚，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跟著靜香去了冬暖閣。

    岑雪兒望著碧城的背影，咬了咬唇，轉身對劉春桃道：“劉師姐，昨日師傅新教的劍法還望賜教。”說罷，不待劉春桃反應，拔出腰間長劍，朝劉春桃刺了過去。

    劉春桃皺眉，慌亂中迎敵。岑雪兒聰明伶俐，一套輕紅劍法使的行雲如流水，劉春桃左右支絀，想要下狠手反擊，又怕傷了岑雪兒，跟岑家結下仇怨。心裏有了顧忌，幾招下來，頗為狼狽。

    “岑雪兒，你為何執迷不悟，總是幫著碧城那丫頭！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為她受累！”劉春桃道，長劍架開岑雪兒猛攻的劍式，後退一步。

    岑雪兒噘嘴：“她沒有偷你的東西，你為什麽要陷害她？”

    “大家都看到金簪在她枕頭下，事實如此。”劉春桃見她又要向前，跳了開去，道：“我不與你糾纏。”說罷，離了院子，尋別處晨練去了。

    岑雪兒望著她的背影跺了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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